姜若悦几乎是一边狂奔,一边在心中骂着贺逸。
屋漏偏逢连夜雨,噗通一声,她脚下不稳,生生摔倒在了雨里。
等她从雨里爬起来,四处茫茫,她是打车过来的,现在这么大的雨,回去连车都打不到。
捂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走到一颗大树下,抱着胳膊,勉强躲着风雨。
“好冷,好冷。”
身体冷,心也冷。
她以后再也不会相信男人了,他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雨水从姜若悦冻得发白的脸颊滚落,凉到了她的心底。
“姜若悦。”
姜若悦抬起冰冷的眼皮,看到贺逸追了过来,他也已经全身湿透了,高贵的西装淌着水。
“你来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姜若悦侧着身子,不看贺逸,多看一分,她就心痛一分。
贺逸耐心解释着,眼神从未离开姜若悦一分。
“你误会了,她是冷枭的人,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
尽管此刻的姜若悦非常的排斥贺逸,但贺逸心底其实是暖的,姜若悦跟唐知语斗嘴说的那些话,让他深为触动。
姜若悦执拗,偏着身子不看他。
“你以为我会信吗,我又不是傻子。”
那个女生说了,贺逸带着她出去兜风,他们还在车里接吻,一想到这些,她简直心如刀绞。冷大哥,哼,冷大哥不过是他的挡箭牌罢了。
贺逸蹙额,姜若悦执拗的不信任他,贺逸伸出双手,落在了她颤抖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
“你真的误会了,她确实是冷枭的人,雨太大了,先跟我回去。”
盯着贺逸的黑眸,姜若悦怔了一瞬,他态度真诚,似乎没说谎,她紧紧抿着唇。
不,她不能相信贺逸的话,他一定在骗他。
不仅是自己看到的,他最近那些反常行为,也证实了他心里有鬼。
男人最喜欢骗人了,而且他们还会权衡利弊,知道什么时候摊牌才是最好的。
她那个渣爹就是,最开始和姚茹纠缠在一起时,把她妈妈瞒得很紧。
等到最后摊牌的时候,她爸爸已经暗暗把所有的资产转移走了,她妈妈落得个净身出户的下场。
姜若悦偏执的开口:“你这个骗子,别假惺惺的了,我已经恨透你了,我也不要你管,。”
贺逸:“........”
就在之前,他多么为姜若悦的话触动,此刻,他却深感头疼,姜若悦就像是有自己的世界,一旦封闭了,让人很难打开。
看姜若悦倔强得像是一头小牛,连眼神都吝啬给他,再这么淋下去,她这身板,必定要烧上几天,那他还不心疼得要命。
姜若悦动了动冰凉的唇:“你走吧,以后你晚上也不必回云间别苑了,直接在这睡就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打电话,喊你早点回去了。”
明明自己说着不在乎的话,但是胸口那却一揪一揪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入了她的骨髓中。
虽然知道姜若悦是因为误会,生他的气,但听着这些话,贺逸还是很难受。
此时,医生拿着伞追了过来。
“少主,快回去吧,这雨会把身体淋垮的。”
贺逸根本没理医生,他必须把姜若悦一起带走。
“相信我,好吗?”贺逸微微用力的抓住姜若悦的肩膀。
姜若悦凄楚的眸子,回望着他,三缄其口。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被他骗了。
贺逸欺身,便吻住了姜若悦凉凉的唇瓣,略微用力,她应该无条件的相信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不想让她担心,现在反倒弄巧成拙,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老天在和他开玩笑吗?
“呜。”
姜若悦捶打着贺逸的胸膛,他疯了吗,这种糟糕的情况下,还敢吻她。
奈何贺逸不肯放开她,她躲无可躲。
姜若悦要崩溃了,那个人还在这,虽然他瞠目结舌的转过了身,但是自己还是觉得羞耻至极,冷冰冰的唇,都被他吻热了。
贺逸微微退开:“跟我回去。”
姜若悦内心又怕,又摇摆:“我.....”怕贺逸再次蛮不讲理的吻她。
贺逸再次倾身覆上来,姜若悦吓得腿软,慌乱之间,一只手掌捏在了他的伤口处。
“嘶.....”
贺逸疼得一抽,脸色骤变,绞紧。
姜若悦发现了他的异常,顺着自己握着的地方看下去,她傻眼了,她只是捏了一下他的胳膊,为什么他的袖管有血水蜿蜒出来。
“你受伤了?”
姜若悦语气发软,那抹流动的红色,晃着她的眼。
贺逸垂首,看到手背上的血,眉头绞紧。
姜若悦再看自己刚才握过贺逸胳膊的手,掌心一片红色的黏腻,她的指尖剧烈的发颤。
贺逸一定是受伤了。
他为什么要瞒着她,这血好像是从她的身上流出来的一样,她顿时感到很痛。
胳膊,他的胳膊受了伤,姜若悦脑子一阵一阵的。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是不是那次受伤之后,根本就没有好?”
姜若悦不得不联想到之前,他胳膊受伤的事情,当时他轻描淡写,说自己已经好了,虽然自己有所怀疑,但还是信了。
姜若悦就要解开他的外套,察看伤势,贺逸紧张的抓住了她的手。
“悦儿,我没事,先跟我回去,我怕你感冒。”
“不行,我要先你看的伤口。”姜若悦现在心中剧烈的忐忑。
贺逸神色压抑,如今瞒是瞒不住了。如果能因此把这个误会解开,那也值得。
“对不起,我骗你了,我胳膊上的伤,从来没有好过,反倒恶化了。”
听着他亲口承认,姜若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质问。
“既然没有好,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
她一直觉得他身体健康得很,现在想来,回乡下的时候,他发烧,必然是伤口引起的。
还有自己有时半夜醒来,发现他竟然还没睡,在阳台那孤寂的抽烟。
这些反常,都是他被伤口灼痛了。
姜若悦想着想着,又是心疼,又是自我否定。
贺逸是不是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妻子看过,一直伤势缠身,却不肯告诉她。
贺逸愣住,手伸在空中,感到无措,正好相反啊,他就是太在乎她了,所以才不肯让她有任何的担忧。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姜若悦。
贺逸不顾一切的把姜若悦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就是因为太爱你,我才隐瞒了这一切,我怕你担忧,怕你郁闷,悦儿,你说可以为了我不要命,我又何曾不是,现在想来,我才意识到,你今天会来到这,就是早就对我有意见了,我每天很晚才回去,你怀疑我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对吗?不是的,我只是来冷枭的别墅里上药罢了,那个女人喜欢冷枭,我跟她一句话都没说过。”
贺逸言言词恳切的话,在姜若悦的脑海里一遍遍的重复。他怕她担忧,郁闷......
埋在贺逸的怀里,姜若悦满眼晶莹:“别说了,我信了,我相信你,可你得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瞒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