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接下来的日子,上课,练球,回家睡觉,波澜不惊,韩果儿也同样上课,宅在家里上网,然后睡觉。

那一晚两个人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不过就是一个人在电影院里面看电影,另一个人在电影院外面等着——没有说好,没有承诺,反正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里,或者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晚开始,在两个人的心里萌芽了——起码,在黎梓菲的心里,已经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了。

这一点韩果儿首先查觉了——这是当然的,她是当事人嘛——她发现黎梓菲总是躲着自己,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哪怕是黎梓菲怀疑自己想追她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那时的黎梓菲,还直截了当地让自己死心呢!

现在居然会躲着自己,这说明什么?她是不是怕被自己看破什么东西?

韩果儿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击了——不就是爱上自己的妹妹吗,又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事,摆上桌面来说清楚就是了,正好自己也能更好地开解黎梓菲,帮助她找到解决之路,让她认清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样的,到底有多坚强,能够做到多坚持。

休息了一周,这天回到家里,韩果儿正看到黎梓菲在上网——她可是很少开电脑的,虽然那是韩果儿的电脑,韩果儿也从来不设什么密码,反正里面也没什么隐私,真正的隐私,也都是加密的,以黎梓菲这样电脑初级学徒的水平,也不可能解码什么的。

而黎梓菲平时也对网络没什么兴趣——在这样的年代里,不碰电脑的人,就像不吃饭的人这么稀奇。就算没有网瘾的人,大部分也会每天上线看看的。所以韩果儿看到黎梓菲居然在用自己的电脑上网,还是很惊奇的。

过去一看,却见她是在查k大的女篮比赛结果——k大的比赛,比g大的晚一周开始。

“怎么?在查k大?是你小妹的学校吧?她好像也很爱篮球的哦?是你教的?”韩果儿还没反应过来,其实黎梓菲喜欢的是小妹妹罗璿。

黎梓菲看到k大胜了,嘴唇微微绽出一个笑容,然后对韩果儿说:“真不走运,第一次偷开你的电脑,就被你抓了个现行。”

韩果儿说:“这才是正常的啊,我以前让你一起来上网冲浪你都懒得动的,现在偷着上网,才算是一个正常的现代人啊,不然就好像个原始人一样。”

黎梓菲笑着站起身:“下周五的晚上我们主场有场比赛,你还要来看吗?”

韩果儿耸耸肩:“当然会来,客场我都跟去了,难道主场会不来吗?”

黎梓菲说:“其实来不来也没什么的,下场的对手还是d大,她们死定了。”

韩果儿想了想,觉得这话很对——省级的预赛,都是两场定胜负,客场胜了十多分,主场不太可能输回来了,毕竟g大的实力要远强于d大。于是说:“那这场比赛之后,你会回b市吗?”

黎梓菲沉默了——刚才查看k大的比赛结果,心里还是放不下罗璿的吧,可就这样回去,仍然做不到平静面对罗璿啊!

韩果儿见她这个样子,决定抓住这次机会,把话挑明说开:“你是喜欢你的妹妹吧?这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再怎么样,你也该正视这件事,正视你的心!不管你到底对她的爱有多深,是否能到可以出柜的地步,你都不可能永远不回家,永远不见她!就算你想和她永远分开,也该去和她把话说清楚——如果她爱你,你们就一起想办法,成不成的另说,如果她不爱你,你正好一个人离得远远的,不要再成天弄死弄活地搞这个样子出来,看得人憋气!”

黎梓菲被她忽然的一通长篇大论说得直愣神儿,想了半天,才没好气地推开韩果儿:“你憋气就回宿舍去,谁让你在这里看我了。”

韩果儿摇了摇头,叹着气说:“你这个样子,只是苦了你自己,这又何必。把这事说开了,不管结果如何,你也不会后悔啊!你这样下去,却会让你自己在将来一直生活在后悔中。你的人生并不是只需要向你一个人负责的——你的父母,你的姐妹,你的朋友,都会因为你不知所谓的疏远而感到痛苦。你如果做不到表面上的亲近,就直接撕开这一切。长痛不如短痛,而且痛的也是你,不是别人。你不要太自私,为了自己的得过且过,让别人跟着一起痛苦!”

韩果儿一边说一边跟在黎梓菲的身后,似乎不让她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机会,一连串地连珠炮爆出口来,让黎梓菲终于停下了脚步——就在她自己的房门前。

黎梓菲回过头来,上上下下地盯着韩果儿看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话:“你让我再想想。”

韩果儿看到黎梓菲这个样子,知道再逼也没用了,也就暂时放过了她——也许,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够了,让她好好地想一想,效果会更好。

之前的黎梓菲,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这其实也是没有人把这样的事实血淋淋地撕开,摊也的面前让她看,逼她选择。现在,韩果儿这样做了,也让黎梓菲把这血淋淋的事实正式视做了必需要解决的,黎梓菲也算是被动地开始要从另一个角度来想这件事了。

但是从纠结走出来,不是随随便便主可以的,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黎梓菲也不可能一天就解决这一切。

在开始认真考虑该怎么办以后,黎梓菲整个人又回到了之前失魂落魄的境地。

是呀,该怎么办呢?

向小萝卜头告白?然后和橙子开始抢人?

可是这种事是没有办法的,哪怕黎梓菲做得比陈程再好,哪怕黎梓菲对罗璿比陈程对她还要关怀备至,决定权也仍然在罗璿的手上,不在她黎梓菲的手上。

黎梓菲不是陈程,不会为了一件事在前期投入很多,然后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她只是喜欢着罗璿,喜欢着那个听话的罗璿,喜欢着那个由自己保护着的罗璿。

是爱吗?

黎梓菲以前不知道,或者说没想过,现在开始想了,却仍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爱?

黎梓菲以前也答应过男生的追求,但都很快就分手了,理由就是找不到爱的感觉。那她现在对罗璿的感觉,就是爱吗?

她没有爱过,不确定自己的这份爱。

于是她想到了韩果儿——她应该爱过的吧,她应该知道什么样的是爱吧?

去问韩果儿,结果韩果儿的回答是:“每个人对爱的理解都不一样,表现出来的也不一样,反应也就更不相同。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什么样的感觉是爱,因为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说不清的。如果你自己觉得弄不清,那就应该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如果有一天为了这种心情而感到幸福,或者感到痛苦了,那也许都是爱。”

玄之又玄的话,让黎梓菲一头雾水——像她这样聪明的人,居然连什么是爱都不清楚,她一度怀疑韩果儿是不是故意在歪解捉弄她。

但是仔细想想,这种东西,的确应该是因人而异的吧,不然何必人人都为了爱这种东西而头疼——除非是根本就不需要爱的人,可是这种人,真的存在吗?

日子一天天地又过去了,居然就这样到了周五,晚上的比赛这就要开始了——从f县到这里,也不过是一小时的路程,晚上七点半的比赛,完全来得及啊!反正都是年轻人,下午四点多就到了g大,休息几个小时也就够了。

双方还是很友好,东道主还请对方全体下了一趟馆子,然后才回到g大的篮球馆准备开球。

韩果儿也一早就坐在了看台上——g大主场的比赛,人很多,特别是黎梓菲的粉丝们,几乎占了一条边上的小半片看台。

这场比赛的对手不强,黎梓菲应该会大出风头,到时她的粉丝们会用尖叫把整个场馆点燃的吧!

不光是韩果儿这么想,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想。但是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黎梓菲整场比赛都像在梦游一样,投篮投不进,突破不成功,防守又犯规,每节都只打了一半不到就下场了——因为陷入了犯规。

幸好对方客场作战,没有球迷的支持,而且本身实力又弱,最后打了一个加时,居然还赢了g大一分。总算上一场g大赢得多,这才两回合总比分淘汰了d大。

完场后黎梓菲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篮球馆,刘小莲和胡慧慧想追上去,到了门口时却看到韩果儿正陪着黎梓菲一起在夜色中走着,两个人的背影溶在夜色中,出奇地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

请求包养!:暗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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