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梓菲见好就收,转身进了厨房:“我无所谓的,下一点面条就好了,反正家里还有昨天吃剩的排骨汤——对了,你们今晚玩得开心吗?”
“大人的事你不要管!”程晓月也进了厨房,“你去冰箱里先拿几块饼干吃,我来下面吧。”
黎梓菲笑着走了出去:“我也是大人了哦!”
“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
厨房里传出程晓月的声音,黎梓菲听在耳中,却不由得想到罗璿——孩子吗?已经长大了啊!
曾几何时,就算和她一起洗澡,也没有任何绮念的呢!但是现在,仅仅是看着,就忍不住想摸,一摸,就忍不住要更进一步,想要去帖近,想要去拥紧!
几个小时之内,对一个人的感觉居然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这让黎梓菲实在是无法接受。
罗天回到家里后就去洗澡了,黎梓菲在客厅里心思紊乱,程晓月端了面出来,见黎梓菲一个人傻坐在沙发上,就说:“怎么了?发什么愣?也不看看电视什么的。”
黎梓菲平时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儿,就是没事了,也会打开电视什么的寻个乐子,现在这样闷声不坑地坐着,倒还真让程晓月觉得奇怪:“怎么了?是不是小璿不在,你觉得没劲了?”
罗天这时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小菲也奔走了一天啦,大概累了吧,吃点面也早点睡吧。”
程晓月说:“刚吃饱了睡,容易长胖啊,女孩子长胖不好。”
罗天哈唯一笑:“她天天运动的,还能长胖?”
这话把程晓月也逗笑了:“我是把她万一发胖了,就更找不着对象了——现在的人也真是的,女孩子太漂亮,学历太高了,男人们倒不敢来追了。”话说完后,才觉得不该当着黎梓菲的面说这个,忙回过头去想说些什么掩饰过去,却发现黎梓菲正捧着碗喝汤呢——这面吃得,真快啊,已经没剩多少了,就着汤一喝就快完了。
见黎梓菲只顾吃饭,没在意自己说的话,程晓月这才松了口气。可其实黎梓菲什么话都听得真真切切的。她知道程晓月一直觉得自己和陈程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有男朋友,也有点着急了——陈程要考博,程晓月都反对了好久,就是因为她觉得考个头衔不如直接工作算了。
至少在程晓月的眼里,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嫁个男人,成立一个家庭。事业和金钱什么的,都是浮云。
罗璿正是因为明白母亲的性格和心理,才会在之前完全不考虑告白之类的事,只想着自己一个人暗恋苦恋着就行了。
黎梓菲当然也明白程晓月是这样的人,之前完全不在意,是因为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直人,但是刚才颠覆性的变化,在黎梓菲听到程晓月的话以后,也猛地想到——自己要是对罗璿出手,怎么过得了父母这一关?
郁闷之中,三口两口就把面吃了,然后一抹嘴:“我也累了,去睡了!”
程晓月把她一拉:“哎,你还没洗澡呢,你先洗好了,我也挺累的,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你快去洗吧。”
其实程晓月今天陪着罗天去见了很多公司里的生要人物,还有些客户之类的,同样喝了不少酒,也一样累了,黎梓菲当然能看得出来,当然也明白程晓月不仅是今天,而是一直以来,都更疼爱自己,甚至过陈程,乃至于罗璿。
怎么能伤这样的“母亲”的心?
默不作声地洗了一把,然后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躺了大半夜,却毫无睡意,心里一直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直人,只是对罗璿的宠溺过了头,才会有这样的错觉罢了!
为了证明这一点,趁着夜色,趁着罗天和程晓月都睡着了,黎梓菲一个人悄悄地摸进了罗璿的卧室,然后钻进了罗璿的被窝。
天有些凉,但还不是很冷,罗璿的被子薄薄的,也不大,但是对于黎梓菲来说已经足够——她并不是来求暖的,而是来证明给自己看,自己还是能把罗璿当成是一个妹妹的,并不会有那些不该有的心动。
罗璿已经熟睡,酒气未消,脸上仍有红晕,黎梓菲抱她在怀中,那沐浴乳的香味和酒味,交杂出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刺激着黎梓菲的鼻腔,也刺激着她的脑海。
黎梓菲低估了罗璿对自己的吸引力,当初陈程和罗璿不睡在一起都失眠了,如今她与罗璿睡在一个被窝里,哪里能睡得着呢?
凑得近一些,想仔细看看罗璿,并且想再次确认,身全的接触,是否真的还是会让自己那样悸动——刚才的心动,是否只是因为那醉中的一吻而一时的意乱情迷?
于是就想凑得再近一些,紧紧地拥住了罗璿——身高上较矮的黎梓菲,抱着罗璿,居然反过来是小鸟依人的样子,这样抱着罗璿,反而让罗璿似有此不适,忽然一个翻身,侧过来抱着黎梓菲,一条腿还压在黎梓菲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黎梓菲被罗璿抱在怀里,却不想挣脱,更怕惊醒了罗璿,所以只是怔怔地看着罗璿的睡靥,心中百味杂陈,终究还是不想这样下去,但是几次三番想要离开,居然又不舍得,仿佛眷恋上了罗璿的怀抱。
温暖,柔软,馨香,迷离,种种,应有尽有,让黎梓菲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从小看到大的脸庞,现在看在眼里,居然觉得是这么的看不够,可是,现在的心里,却没有了刚才的激荡,更多的,只是平和——是从一种浓浓的感情中升华出来的平和。
是爱吗?不是爱吗?如果是爱,是姐妹之爱,还是钟情之爱?
黎梓菲看着罗璿,一开始心里还纷乱着,后来思绪就渐渐清晰,到最后,脑海中竟然什么都不想,就这么看着罗璿的脸,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