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程是个很圆滑的人,在人前一副温婉可人,永远笑眯眯的样子,在朋友和父母面前,会是一副偶尔恶作剧的可爱样子,而在罗璿和黎梓菲的面前,才是她的真性情的体现。

黎梓菲和她有点大同小异的样子,她在人前是一副冷冰冰的冷美人,在朋友们面前就是爱理不理的一副样子,而在罗璿面前才是想乐就乐想怒就怒。

而韩果儿与她们两个都不同,一直以来,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很堕落很颓废,而且又寡言少语的样子。忽然间来这么个大转变,让黎梓菲有点措手不及,甚至有点难以接受。

愣愣地走到教务处门口,直到教务主任看她愣在门口不进来,直接点了她的名,她才回过神来。

不过听到她不愿意走,教务主任倒也没有太为难她——毕竟像她这样有实力的特长学生,学校巴不得她留下来。只是之前有近个省里的体育局教育局领导打招呼,这才不得不放她走的。现在黎梓菲说想留下来,那是求之不得了。

教务主任连连点头,说这事都包在她身上,只要她打个书面报告就行了。至于是不是黎梓菲耍大牌在耍他玩之类的想法,那是半点也没有的。

离开了教务处,想到不还是回寝舍,还是去上课,都有可能被韩果儿继续烦扰——两个人修的是同一门课,连考研的导师都是同一个,所以碰面的机率极大。

为了避免撞上她,于是黎梓菲就又去了篮球馆,果然看到那里面有不少队员在练习——第一场比赛就快到了,大家都在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吧。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见到黎梓菲来了,这些人又是开心,又是害怕——开心的是,黎梓菲就要走了,来一次少一次了,能得到她的指点,能和她对练,都是难得的体验;害怕的是,最近黎梓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味道,完全不留情面,把队友们一个个虐得体无完肤。

现在看到黎梓菲又来了,打小前锋的俞珮珮上前笑着说:“今天来得有点早啊,一大早就来了,我们几个是逃了课没处去,难道你也是?”

黎梓菲虽然是体育特长生,但学习成绩却是一直很好的,奖学金什么的,都是随便拿的,极少看到她逃课的。

黎梓菲白了她一眼:“我心里高兴,所以来练练,不行吗?”

俞珮珮怔了一下,心想你一高兴,就要来虐我们吗?然后堆起笑脸:“什么事这么高兴?”

黎梓菲看她这副样子,也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怕些什么,于是笑了一下:“我不走了,不做交换生了,就留下来了,我们一起再打进全国大赛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刘小莲和黎梓菲还算是比较熟,就上前问:“怎么回事?又不走了?”

黎梓菲笑了一下:“舍不得你们呗!”

这是官方的说法,也就是说,黎梓菲对教务主任说的也是这一套——用自己舍不得篮球队,还想再拼一届的说辞,也能打动教务主任这个老头——这也的确是好理由,。

听了黎梓菲这话,一群人都拥到了刘小莲身边来,金姗姗说:“真的不走了,那太好了!有你在,我们一定能打进wcuba全国决赛圈的!”

胡慧慧比较老成,说:“第一场比赛可没替你报名啊,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办?”

黎梓菲说:“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z大吧?很弱的对手啊,我不上也该赢的吧?”

胡慧慧说:“听说z大今年有两个新生,大一的就打主力了,很强呢!”

黎梓菲说:“难道我们的大一新生就弱了吗?”说着看了一眼逃课到这里练习的大一新生王雪和牛如玉,“她们两个打不过我,打打别的人还是可以的嘛!”

其实黎梓菲这话也是在给大家鼓劲儿,王雪和牛如玉就算是实力不差吧,可终究连主力都打不上,z大虽然不是强队,但也不是鱼腩,第一轮已经拼掉了一个对手,然后才跟首轮轮空的g大交锋。所以胡慧慧的持重,也不是没有道理。

王雪和牛如玉这几天被黎梓菲虐得早就没有脾气,听了黎梓菲的话,也是默不吭声。这时又有别的学生过来,见到大家围成一圈也都凑近了问怎么回事,听到黎梓菲留了下来,都吹呼起来。

黎梓菲见到大家这么高兴,原本还有一点放罗璿鸽子的歉疚感,也就慢慢地淡去了。不过,说淡去大概也不准确,应该说是把这件事藏了起来,就好像是一间屋子脏子,用扫帚扫一扫,抹布擦一擦,虽然看上去舒服多了,但脏东西还在屋子里。

于是黎梓菲就带着大家一起练了起来——g大的女篮,在黎梓菲的带领下已经称雄本省数年了,大家对于黎梓菲的训练方法也都很熟了,除了几个新来的黎梓菲还带着她们,其余的人都是各自为政,自己练自己的。

看看到了中午,黎梓菲就去休息了,她一走,别的人当然也就散了。

走到食堂,里面的人不多,毕竟才刚到饭点——g大11点开始就供应午饭,但是早上的课一般在11:30分左右才结束,有些甚至会拖堂到12点左右。黎梓菲也是掐着饭点去的,进去后正想去买饭,结果看到韩果儿也在排队,而且正好排到她。

韩果儿点完了饭菜端好了转回身,看到黎梓菲和几个女篮的队员,就朝黎梓菲笑了一下:“哟,真巧。”

黎梓菲叹了口气:“你怎么也来了?”

韩果儿走了过来:“干嘛?我不能来吃饭?”

黎梓菲说:“我是说你怎么也来这么早?我们是练球累了,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你难道也是?”

韩果儿说:“我知道你累了啊,所以我打了两份,怕你来晚了打不到——”说着一指一边的桌子:“喏,那份是你的。”

黎梓菲一怔,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另一边的桌上还放着一份饭菜。韩果儿继续说:“——我还以为你会练得晚呢,早知道就不费这个劲了。”

黎梓菲撇了撇嘴,但还是说了声“谢谢”,其余的几个女篮队员有年长的也知道韩果儿是黎梓菲的室友,不知道的一问也就明白了,也都没太在意。

韩果儿和黎梓菲到了那边坐下,然后对黎梓菲说:“怎么样?搞定了吗?”

黎梓菲点了点头:“当然了,我这样的人才,留下来还能有人反对吗!”

韩果儿说:“那b市的几个体育局的人,不是都要气坏了吗。”

黎梓菲说:“那自然有c市的人去摆平,我们不必操心——他们互相间自然有他们的暗箱操作和利益交换的。”

韩果儿笑着摇摇头:“的确,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哪管得了这些——对了,你以后准备怎么办?真的进职业队?还是另谋出路?今年要是你们拿了全国冠军,你也就没有遗憾了吧?到时也该退役了。”

其实之前黎梓菲为了去b市,还真想过去打几年职业联赛,现在既然不去了,这个心思自然也就淡了,于是对韩果儿说:“要是今年拿不到,我明年就再拼一年——去年我们进了全国四强,我总想再拼一拼呗。职业联赛太累了,而且周期又长,牵扯到的阴暗面更多,我不喜欢。”

黎梓菲还是很爱篮球这项运动的,但是职业联赛里的那些肮脏的东西,她也是知道的,她不想参与其中,当然也就离那些越远越好。

而韩果儿与黎梓菲住了这么久,平常又是一声不吭的,黎梓菲有了些什么心事,也都对她说说,一开始还说得少些,后来见她就像是个闷葫芦,嘴也紧得很,渐渐放了心,就像把她当成了聋哑人一样,很多话都对她说了,也不管她是个什么态度。

所以韩果儿也非常了解黎梓菲的为人和心态,现在听黎梓菲说了这样的话,就说:“你这几年也攒了些前吧?我有些门路,等我们研究生毕业了,合伙去开个体育用品店怎么样?我有法子弄到锐步在b市甚至本省的独家代理哦。”

相比起阿迪达斯和耐克,锐步近年来市场萎靡,甚至不如国内的一些品牌,但是也有相当的利润,如果能拿到本省的独家代理,那也是很不容易的。而且有了锐步,就有可能有别的品牌——有时一个品牌,就像是一个敲门砖,有了这个身份,才可能去跟别的人争一争别的品牌的代理。

黎梓菲现在听韩果儿这样说,忍不住问:“怎么?你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

韩果儿微微一笑:“我爸妈都是小小的科级人员,这也能算官,那人人都是官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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