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从车上下来时,辛茹一眼便看到了她如吃了辣椒般的红唇,不禁问她:“姑娘,今日那饭菜很辣吗?您这嘴怎么到现在还这般红?”
刚站稳的盛兮差点没因为辛茹这话摔个跟头,她不禁回头去看某人,却见某人就像是未听到辛茹这般话般,神情竟是清冷如常,好似那个“吃辣椒”的人只有她自己。
盛兮想控诉,可又只能忍着。没办法,谁让那个点火的人是她自己呢。
“好心”的辛茹接着又道:“姑娘,我一会儿就给您沏茶去火,您先忍忍啊!”
盛兮嘴角抽了抽,她眼尖地发现某人嘴角动了动,强忍笑意。
这次还做是她深吸一口气,对辛茹说:“不用,我没事儿。”
“啊,可……”
“辛茹,姑娘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快去拿东西!”小草突然伸手将辛茹拉走,低头红着脸催促她快走。
辛茹不解,可姑娘都发话了,她便只能同小草离开。
盛兮松了口气,猛地扭头去看沈安和,哼道:“沈姑爷,你这是吃辣椒了吗?先忍忍,等回去我亲自帮你沏杯茶,败火啊!”
沈安和强忍的笑意终还是笑了出来,一脸餍足地点头:“嗯,那便多谢娘子了。”
盛兮:“…………”
完了,小相公也升级了!!
沈安和要修志,需得在锭阳。那里有相关苗志的最详细书籍,以及各种记录。所以,待第二日一早,沈安和便让人给刘学名带话,告诉他他们辰时过后便要出发。
刘学名心中惋惜这位今朝状元,翰林院修撰不能再多呆几日,但想到自己过几日就要去锭阳,心中遗憾便少了些,急忙带着人去送行。
因为沈安和提早让人去通知了锭阳那边,且他来本就是过了明路,可谓大张旗鼓,所以,待他们快要到锭阳时,沿路竟是已站满了百姓。
而在不远处的城门,较先前刘学名所带的四五个人,锭阳知州孔靖似乎是将整个锭阳府衙的人都拉了出来,一排接一排下去,连带着四周百姓,竟是乌压压一大片。
盛兮看着那一长溜人,忍不住笑道:“这位孔知州倒会来事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他的官还大。”顿了一下盛兮又道,“不过也正常,你毕竟代表的是皇上嘛!”
沈安和笑了笑,听到车夫停车声,便对盛兮道:“走吧,亲自去感受一下这位孔知州究竟有多会来事儿吧。”
会来事儿的孔靖在看到沈安和夫妻二人下车后,当即小跑着上前,一脸灿笑地对沈安和拱手:“沈大人,你可终于来了,让我可是好等啊!”
孔靖自称“我”,而非“本官”,只是称呼上便拉近了同沈安和的关系,而对方这番恭敬作态,认谁看了似乎对皇上派下来的这位使者很是恭敬。
只是真恭敬还是假恭敬,沈安和暂且不知。他只知道,在他领命离宫之前,皇上曾亲自嘱咐他,待到了锭阳,一定要多留意这位孔知州。
为何要留意皇上没有说,具体留意什么皇上也没有交代。但从沈安和对骐文帝面容解读看来,这位孔知州怕是有了什么把柄落在了皇上手里。只不过,这把柄目前尚不明朗,还未让皇上下定决心。
沈安和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握将那把柄变得更加明朗,至少目前,他要同这位孔知州打好关系。
“大人客气,是我等来晚了!”沈安和亦是朝孔靖拱手,态度同样谦和。
孔靖见此一脸大喜,哈哈一笑道:“听闻沈大人是今科状元,竟是尚未及冠,当真是年少有为,未来可期啊!”说着孔靖目光一转,看着盛兮道,“哎呀,这位便是沈夫人吧?沈夫人不畏辛苦陪同沈大人一同来此,当真是女子典范,可敬!可敬!”
说着,孔靖转身招了招手,其身后的一位贵妇便含笑上前,于沈安和二人面前站定后轻轻点头:“沈大人,沈夫人。”
“这是内子。”孔靖在一旁介绍,“沈大人舟车劳顿,想来是想要好好休息的,内子听闻沈大人和沈夫人要来,早已便将吾家别院准备出来,沈大人与沈夫人可直接住进别院!”
“多谢孔大人好意,下官本为公办,有……”
“哎呀,别说要去住驿馆啊!驿馆哪有自家舒服!放心,里面丫头、仆妇、小厮等等都为大人备齐,所需之物一应俱全。沈大人远道而来,孔某总是要沈大人宾至如归不是?若是沈大人不同意,那当真是要上我,哦不,是伤了我夫人的心哪!”
孔夫人听后笑着附和,同时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盛兮的手:“是啊,就算沈大人不想,那也要考虑考虑沈夫人不是?沈夫人一看就是娇贵之人,这一路颠簸本就辛苦,既来了,那我和大人便是要尽地主之谊的嘛!”
被抓着手的盛兮下意识就想将手扯出来,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她先是朝孔夫人笑了笑,随后扭头看向沈安和,娇娇弱弱地喊了一声:“夫君?”
沈安和忍着笑看过来,见盛兮被人抓着手,目光与其对视一眼后,直接点头:“好,那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他朝盛兮抿唇而笑。
很好,夫妻二人合力,直接将盛兮打造成了妥妥的红颜祸水。
这“祸水”若是用得好,指不定沈安和身上能露出多少个窟窿。
孔夫人为他们准备的别院不小,别院里除了几个独立的院子外,竟还有一个后花园。那花园很大,其中种着众多花卉,这时节正是姹紫嫣红之际,令人一见便喜之。
仪仗队自然不能全部住在别院里的,孔靖直接又拨了两个院子,外加驿站,这才将人塞下。
而仪仗队的人虽为宣扬天子之仪,但此次来他们皆是有任务的,待沈安和与行人们将苗志缺失的部分整理出,他们会被直接分散到各地,光明正大地去收集各地信息。
而一路上,沈安和已经在做这件事。所以,等休息了一日后,第三日,他便直接将人派了出去。至于他,则带着行人径直入了锭阳府衙。
南疆某个隐秘区域内,一间四周环水的四方亭中,有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问另一人:“要现在把他们除掉吗?那些人如此堂而皇之闯入,定是那姓苻的授意!只要除掉那对夫妻,他们群龙无首,定不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