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很高兴,没想到沈安和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件事。原本她想着,若县学这边走不通,她可以请李县令帮个忙,大不了欠对方一个人情。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省了。
“太好了!那接下来呢?你是要住在这里吗?”盛兮问。
沈安和摇头:“不用,我同江夫子说了,我身体不适正在修养,所以,考试前都在家中自学。不过,每隔五日要去县学领作业。这样,江夫子也好跟学院交代。”
盛兮朝其竖起大拇指:“厉害!”
沈安和笑出声来:“你也厉害。”竟然能救下李长誉。
两个互相称呼彼此厉害的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赶往县衙,然后,等到县衙后院时,他们的路竟再次被人堵了。
盛光宗看着眼前这两个阴魂不散的人,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盛兮!你到底想做什么!总跟着我,难不成你想让我给盛光远走后门?你想都别想!”
同样没料到会再次碰到盛光宗的盛兮,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顿时整得一脸懵。
“跟着你?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后门?这又是什么?”
“哼!别在那里装!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盛光宗嫌恶地扫了眼盛兮与沈安和,生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内心升起一股优越。这种优越,让他在沈安和那张叫人嫉妒的脸面前挺起了胸膛。
“你不就是想让盛光远进县学?先不说盛光远年纪不够,就是他想进,他也得有那本事!再者,进县学那要堂堂正正,我是绝不会给你开后门的!”想让他替他们欠人情,他们倒是什么都敢想!
盛光宗一顿愤慨地输出,不止他自己感动,就是跟着他一块过来的几位学子也跟着一起点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直跟着盛兄!啧啧,这脸皮是真的够厚!”
盛兮在对方的义愤填膺中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被人强行扣了想要走后门的帽子。
她扭头看了眼沈安和,而沈安和也恰好扭头看向她。彼此对视,皆不禁抽了抽嘴角。
盛兮低头轻笑,再抬头时,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盛光宗:“盛光宗,人贵有自知之明,怎么你就没这点认知呢?”
“你!”盛光宗被她的眼神气到了。
“走后门?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要走后门?还是走你的后门?你是比别人多只眼睛还是多条腿?为什么总要给自己身上多添点东西呢?”盛兮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秀才公终于不想再客气了。
“盛兮,你胡说什么!”盛光宗怒瞪着盛兮,“这里可是在县衙,你胡乱说话就不怕被抓进去坐牢吗!”
“哦,你是想说我诽谤吗?那正好,一会儿让县令大人出来评评理,让他听听,究竟是谁在造谣!”盛兮扬着下巴,小嘴吧吧地说着。那模样,哪里有想要求人的低声下气?这分明就是不在乎啊!
她这般,不仅令盛光宗回神,也让那几个学子怀疑起来。众人不禁看向盛光宗,有人便小声问他:“盛兄,这,这里头是不是有误会?”
盛光宗眉头紧拧着,此刻他自然也明白过来,是他想多了,这盛兮压根就从未想过从他这里为盛光远争取一个入县学的名额。可,可若不是为盛光远,他们来这里又是为何?
心中想着,他便将话问了出来。
盛兮冷笑道:“怎么,难道这县衙是你家,我们还不能来了?盛光宗,你是不是六个指头挠痒,比别人多那一道儿啊?”
“噗嗤!”其中一学子没忍住,率先笑了出来。等出了声又急忙捂住嘴,知道自己犯了错。
盛光宗的脸色难堪到了极致,盛兮接二连三给他难看,已经彻底激怒了他。
但盛光宗脑子还不至于糊涂,更何况,身后已经有人拉住了他。
深吸一口气,盛光宗竭力压下心中怒气,还给盛兮一道冷笑:“真是没想到,你这脑子摔好了,嘴巴竟也跟着好了起来!哼,既然你们来这里,那必然是为见县令大人。只可惜,县令大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说的好像你要见就能见似的。”盛兮撇撇嘴。
盛光宗斜她一眼,脊背一挺,宽袖向后一甩:“我等有功名在身,自然可以拜见!至于你们,哼,好心劝你们一句,趁着被赶出去之前,赶紧回去吧!”
“哦,那不如一会儿问问县令大人,他到底要见谁?可别到时候某人见不到人再反过来说后悔!”盛兮不疾不徐地怼了回去。
盛光宗:“!”
恰此时,之前负责禀报的门房折返回来,开门看到盛光宗几人,当即作揖:“几位公子见谅,今日府中有事,大人他不便见客。大人说了,大人感念公子们好意,等过几日,大人一定再另请公子们。”
“可我们就是因为县令大人有急事,所以才特意来看看……”盛光宗有些着急,毕竟刚刚在盛兮面前夸下海口。而且,他也不认为他们会被拒之门外。
只是,门房继续道歉说:“公子们抱歉啊,但大人就是这般说的,小的也只能照实回。”
盛光宗抿了抿唇,拦住了还想要说什么的同窗,对那门房道:“好,我们知道的。还请告知告知县令大人,大人若有需要,吾等尽可差遣!”
“好的,小的一定转达。”门房说着直起身子,结果一抬头便看到了盛兮,眼睛登即一亮。
而此时,盛光宗几人却已经准备转身。
见门房这般众人不解,下一刻,他们便见原本不让他们进去的门房,却直接上前几步,一脸激动地迎请盛兮:“盛姑娘,您可来了,老爷一直等着你呢!快请进!请进!”
盛兮笑着点点头,看也没看盛光宗一眼,拉起沈安和的手就往里走。
沈安和一愣,下意识看向那只牵着自己的柔荑。也就是这恍惚的功夫,他被盛兮拉进了门,随后听到一众学子的惊呼声。等他再转身向后看时,院门已经被关上。
沈安和再回头,盛兮已经放开了他的手,他脚下就是一顿。
“怎么了?”见他不走,盛兮停下来问他。
沈安和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没事儿,走吧。”而后,他将那只被盛兮牵过的手用力攥了起来。
此时,李长誉已经醒了过来,可惜,这人就像是失了魂儿,认李县令怎么叫,他都不回应。那熬好的药,也被李长誉打翻,一滴都进不了他的嘴。
而就在李县令一筹莫展之时,盛兮同沈安和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