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众人此刻都知晓葛鸣带着人去追贺州了,也知道那贺州手里有回天珠,可以帮那些中毒的人解毒。
只是知道归知道,众人心中却并不看好。
大海茫茫,即便他们已经确定了方向,想要在这浩渺之上寻那一叶扁舟,岂是说说那么简单。
可眼下这的确是唯一的希望,他们现在能做的便是安静地在这里等着。
所有受伤的人皆已经被治疗,小草在同军医再次对那些中毒的人进行了一次检查后,来到盛兮所在,想给她汇报一下情况,结果还未走到她便被辛茹拦住了。
辛茹说:“若是不紧急就先别说了,夫人已经睡着了。”停了一下,辛茹忍不住叹了口气,“夫人真的太辛苦了,你看有哪个怀着孩子的夫人像她这样来回奔波的?”
这个时候,她本该安安稳稳地呆在家里,坐在床上,没有任何烦忧地等着孩子的降临。
可他们的夫人却不得不跋山涉水,冒着被浪拍飞的危险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这些人解毒。
辛茹想想之前经历的危险一颗心就上上下下地跳个不停,再看盛兮那眼窝下的青影,只为她心疼。
小草也心疼,伸长脖子朝里头瞅了一眼,便决定听从辛茹的话,两个人一左一右在门口坐了下来。
辛茹问小草:“小草,你说葛大人能不能将回天珠带回来?”
小草摇头:“不知道。之前那些人早就跑了,若是能抓住葛大人早就派人去抓,想来现在不会那么容易找到的。”
辛茹叹气:“可若是抓不住那贺州,不能将回天珠带回来,那到时候夫人岂不是还要再劳累?”
没有解药,夫人肯定会费尽心思去研制的。为了抓紧时间,如此一来便又是不眠不休。
小草跟着叹气:“是啊,可恨我本事不够,若是可以,真希望能帮夫人多做一些事情!”
“我也是……”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说着话,而木屋里,盛兮睡得昏昏沉沉间忽然感觉得肚子好像剧烈动了一下。而等她想要费力地睁开眼时,那动静又消失了。本就很累了,便是现在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她也都忍了,便将这动静忽略了过去。
第二天天未亮外面便传来了动静,休息了一个晚上的盛兮感觉身子好了些,以为是葛鸣回来了,结果辛茹过来告诉她,说是沈安和带着苦月又扫了一遍小川岛,竟是从一个山洞里又扒拉出来几个人来。
辛茹帮盛兮艰难地穿上了鞋,随即她披着衣服往外走。
没有去看那些抓过来的人,盛兮只是一番洗漱过后便开始吃东西。
许是昨日吐得实在厉害,今日的她吃得那叫一个凶猛。辛茹在一旁看着生怕她吃多了撑到,但见盛兮并没有任何不适,便在看了眼同样一脸担忧的小草后便没有开口。
吃过饭,小草例行给盛兮把脉,而两个稳婆也过来问盛兮今日有何反应。
盛兮想了想,觉得今日同昨日差不多,便直接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稳婆对她道:“郡主若是有什么反应定要告诉老妇,这段时日最是关键,万不能出错!”
另一个稳婆跟着附和:“对对对,郡主若是有什么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还请即刻告诉我们,现在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两个稳婆是在风浪小了之后才上的岸,昨日她们眼睁睁看着盛兮挺着那大肚子,登上那艘下一秒就好像要被掀翻的小船,两个人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若说一开始只是为了挣郡主这份银子,可现在,她们只想着哪怕这银子不要,也希望郡主能平平安安的。俩人活了这么大岁数,必然见过太多人、太多事,可即便如此,她们还是被盛兮这份热胆赤诚感动得内起波澜。
盛兮朝她们点点头,将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咽下去后开口:“放心,我定会注意的!之后便拜托你们了!”
“郡主实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沈安和回来时便听到盛兮同众人交流,辛茹将早已准备好的吃食端上来,沈安和直接坐在了盛兮对面,问她:“今日感觉如何?”
盛兮回:“挺好。”顿了一下补充了句,“她们都问过了。”
沈安和无奈一笑,说:“知道了,不问你了。还吃吗?”
盛兮摸了摸肚子,感觉不到早上起来那份强烈的饥饿感,便摇头:“不吃了,饱了。”说着她手指点了点肚子,“他们也饱了。”
沈安和笑了笑不再说话,拿起饼便吃了起来。
他吃得很斯文,但速度却很快。没等盛兮消完食儿,他便将辛茹刚端上吃食都消灭了个干净。
盛兮便在此刻问他:“葛鸣有消息了吗?”
沈安和回道:“还没有,一直派人看着,若是有消息会第一时间传信过来。”
见盛兮“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沈安和想起一事来对她说:“苦月想见你。”
盛兮抬眸,下意识看向外面,便听沈安和道:“没跟我过来,他现在在伤患区,那些中了毒的人旁边。他将那些曾经逼迫他们的官员跟我说了,我已经让人传信回去,会第一时间将那些人控制住。所以,你放心。”
盛兮笑了,身子忽然向前凑去,一双眼睛灵动而狡黠:“相公,为什么我感觉得今早的饭透着一股醋味儿呢?”话音故意一顿,盛兮瞳眸转了转,说得更小声了些,“那苦月卸了妆,长得倒是清秀。”
沈安和抬头看向她,一言不发,却眸光晦暗。
盛兮忽地呲牙一笑,趁其不注意倏地一下亲在其脸上,随后又道:“但再如何清秀,都不及我家相公撩人!”
辛茹本还想上前给沈安和倒水,盛兮这么一来,她当即惊得向后连跳两步,转身过去便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小草几个原本视线也若有若无地在他们这里,结果一大早上瞅见如此香艳一幕,两个稳婆倒还好,都是过来人,小夫妻之间调情很正常。可小草身为一位未婚,兼没有对象人士,这么一下当即令她羞红了脸。
小草在心中哇哇大叫。
啊啊啊啊!夫人怎么可以这样?夫人怎么这么能撩呢?夫人怎么就不知道避着她们呢?夫人怎么就不给我介绍个对象呢?
啊呸,好不害臊啊!
小草本就红透的脸,因为心里头冷不丁蹦出来的想法顿时令她头顶开始冒烟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