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小李氏也吃完了,帮着林言把碗筷收了,一起蹲在院子里洗碗,一边问:“你这肉怎么煮的,为何就这么软嫩好吃?”
她刚才也看见了,李氏的牙口不好,在家里每次炖肉,她都是吃不了几口。
可自从到了林言这,不论是昨日晚餐的肉还是今日粥里的肉,李氏吃着却一点问题也没有。
林言煮出来的肉实在是太嫩了!
包子的手艺她不好问,却还是很想学了这煮肉的手艺,回去也好煮给李氏吃。
林言并无手艺不可外传的想法,小李氏问了她就教,怎么加盐加水搅拌,怎么腌制一一说了,还特别大方的邀请了她今晚一起下厨做晚饭,她教她怎么弄。
小李氏感激极了。
便又说起了租房子的事情来。
林言就道:“我今天早上已经和相公说过了,他一会儿出门帮忙问问。”
本来是让沈靖安今早去的,没想到临县会有大订单,沈靖安这才被绊住了。
沈靖安此行去找的,还是之前放利子钱的邓兄——邓鸿。
邓鸿也没料到有一天沈靖安居然会亲自找来,还以为还债的钱都凑齐了呢,正心里惋惜着,结果人家就来问租房的事,更是心花怒放:“沈兄莫不是想通了,要把铺子抵了还债?”
沈靖安这才把沈二平一家来的事情说了,又特别的强调了一下沈怀安是来参加书院的考试的。
镇上需要参加考试的书院只有一个。
而且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去参加的不是学识特别好觉得有把握,就是有贵人推荐。
邓兄本来还戏虐的表情一下子就收了,特别认真的说:“沈兄还请放心,我们这的房子,价格都特别的低,绝对不赚沈兄的钱。”
沈靖安自然是表示这钱该怎么收就怎么收,又和邓鸿商议好了时间,这才回去了。
回去和沈二平一说,不一会儿李氏就知道了。
登时人就炸了。
李氏先是找了小李氏发了一通火,又逼沈二平:“你们要是敢搬出去,我就死给你们看!”
沈二平脸都黑了:“娘,能不能别……”
眼见着李氏脸色越来越难看,话最后还是没敢说出来。
李氏年纪大了,真气出个好歹来,他可承受不起。
沈二平不说了,但李氏可没打算放过他,让沈二平在房里等着,就要去叫沈怀安等人过来,见着他和沈靖安二人正在看书,没舍得打扰他,叫了沈存安一起回去了。
路上遇见了沈思安,又叫她把小李氏找来,进了房里就把门关了,一家子偷偷摸摸的开了个会。
黄氏察觉到了危机,忙去厨房找了林言:“你曾奶奶把你二伯公二伯婆叫去了,也不知在商量什么。”
林言闻言便笑:“左不过是想要这铺子。”
黄氏脸色就很不好看。
林言安抚了她几句,就去找沈靖安,沈怀安见着要避开,却让林言留下了。
林言笑道:“我有几个小计划,三伯不妨也帮着参考参考?”
林言说着,就把今早谋划好的计划说了。
她才说完,沈怀安就拒绝了:“这不太好吧?这儿是四叔买下的,我们怎么能住这儿?”
沈靖安也有些呆,没料到林言愿意把这儿让出来。
林言便笑道:“三伯别担心,房契我们还拿着,反正你们也是要去租房子住,不妨就住这儿,只要让曾祖母以为这儿是你们了的就行。”
二人便懂了,不由相视一笑。
这其实是个好办法,既哄了老人家,他们也有了住的地方,只是——
沈怀安道:“就是委屈了你们了。”
林言便道:“这也没啥,搬个家而已。”
林言打算再租一个带铺子的,这儿太小了。早上顾客又多,铺子前放上两个蒸屉,就显得特别挤,人少忙活不开,人一多却连身子都转不开。
所以,既然李氏要,那不如给了他们,让他们在这继续卖包子,她换个地方买,开成连锁,两边一起赚,多好。
沈怀安不用说,能让李氏消停的法子他自然没有意见的。
沈靖安也没有意见,他厌倦了这之间的纷争,能摆平李氏的法子都是好法子。
这是他爹买下的房子,但李氏说得对,只要没有分家,家产就都是她的,这是整个大社会环境造就的,他不能有任何异议。
不林言知道,他是没有,而是不能。
唯一有异议的,只有黄氏。
沈靖安让沈怀安去找李氏,把他们愿意搬家一事说了。
他则和林言去找黄氏。
黄氏一听他们真要把房子让出来,话还没说呢,泪就下来了。
林言忙去哄她:“娘,这儿太小了,不适合往后的发展。我们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大,这儿已经不适合了。”
黄氏继续哭:“那也不能把我们的房子给他们啊,那可是你爹买下来的。”
沈靖安拍了拍她背,慢慢的和她说:“娘,我们没有把房子给他们,我们是租给他们,房契还在我们手中,这个房子就是我们的,当初爹买下这个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这是你的,永远不会变。”
黄氏不哭了,只是恨恨的道:“我不让。”
她凭什么让,就凭李氏的胡搅蛮缠吗?
李氏觉得,是她黄氏害死了她的儿子,她还觉得是李氏害死了她丈夫呢!
她不会让的,要搬也得李氏他们搬:“让他们自己租房子去,凭什么我们租。”
林言还要说,却让沈靖安拉住了,沈靖安道:“娘,言娘说了,这儿太小了,我们每日卖出去的量越来越大,她原本找了人手想要多做几个灶,可你也看见了,这厨房安排不下呀,就一个灶轮流着蒸包子,县里来的客人一多,就忙不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他温声哄着黄氏:“这反正我们得换个地方,这儿空着也是空着,你也常和我说,二伯和二伯娘人都很不错,我瞧着三哥也是个很好的人,书院的束脩可不少,咱就把房子借给他们,他们也好省一笔钱,不然万一三哥考上了,却没钱交束脩,多可惜啊!”
林言神奇的看着黄氏渐渐安静了下来,正佩服沈靖安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听沈靖安道:“不过,咱也不是白借给二伯的,我们不是还欠着一笔债吗?就找奶奶要,这本就该是奶奶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