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永乐公、曹国公。”
南京城金川门处,六部尚书、文武百官站列成两排出城迎接,大家都纷纷朝着李逍打量,看看这个传奇人物。
一个能在大明朝呼风唤雨的人物,短短十年的时间,从农户到位极人臣,官居一品,悟道成圣的神人。
当然,这个悟道成圣除了北平那些人,其他地方的人并不是太相信这么玄乎的话,大部分人觉得是杜撰,或者是国师搞的烟花做出来的效果。
大家都是知道的,李逍做烟花水平登峰造极。
不过除了儒圣这个事情之外,其他方面大家不得不承认。
就看南京城外那巨大的火车,还有花了几年时间修出来的轨道,就知道,李逍这个人很有能力和手段,那玩意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嘛?
带着成千上万的人跑,两天一夜就能到达,贯穿千里迢迢,货物运的比水陆还快。
光是这份功劳,就足以媲美那京杭大运河了。
首先那火车就是神迹!
而不同于大运河,大运河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而铁路和火车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修轨道是大工程,其中动用了从各地抽调的民工二十万,修建几年才完工。
本以为是跟隋炀帝一样高的载声怨道。
结果那些工人干完后一个个喜笑颜开,第一次听说国家修建工程,服劳役的人还能得钱,可以见的,国师的治理下,朝廷现在多有钱.
因此,南京任何一个官员都不敢小觑李逍,同样不敢怠慢。
即便是这些官员之中有许多对李逍有意见的人,还有各家族里面的人。
但眼下也只能跟随躬身迎接。
新官上任三把火,若是得罪了,搞不好火就烧到自己身上去了,得不偿失。
当南京的官员们看到李逍之后,惊讶的发现,这个国师特别显年轻。
而且身上有一股莫然的气质,给人感觉如沐春风,可若是盯久了,就会觉得此人又深不可测,捉摸不透,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亲切随和的模样。
南京和北京一般,设有完整的六部班子,还有都察院、通政司、五军都督府、翰林院、国子监等机构.
官员的级别也和北平相同。
可以说留都南京的中央机构,就是明朝朝廷的备份。
“参见国师。”
南京吏部尚书蹇义亲切的过来迎接,客气道:“下官听闻国师在北平悟道成圣,一直心生敬仰,有心前去求学,奈何政务缠身不能拜访,没成想国师此番亲自前来南京,届时定多多讨教一番.国师一路辛苦,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备好了酒宴迎接。”
吏部尚书蹇义李逍是知道的,还未迁都的时候辅佐朱高炽,深受朱棣和朱高炽的喜爱,不过因为年龄大,不适合北方的天气,就留在这南京城养老了。
“蹇尚书,久仰大名。”
李逍笑着拱手,随后看向后方,道:“那就有劳了,此番本国师主要的职责是护送这些前来就任的秀才,这人数可不少,一千五百多人。”
后面跟随李逍而来的,乌压压的一千五百多人,有老有少,最年轻的不过十五六岁,老的有五十多岁。
大部分都是读儒书的穷秀才,来这里谋生计,博前程的。
他们看到这南京城大门和宏伟的城墙后,心道虽然不如北平,但只要能当上官,也不枉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了。
蹇义笑道:“国师且放心,圣上走时,带走了这南京城五万驻军,只留下三万,这城南的两大校场军营现在还是空着呢,住下一千五百人绰绰有余,早已经收拾妥当。”
“有劳了。”
李逍微微颔首,随后跟随入城。
其余人等也纷纷入了城,被城里的人安排妥当。
“咦,这里还挺干净的。”
“咱们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
“似乎是的,等咱在这边做官赚了银两,就能在这边买院子长期定居了。”
“那可得好好干啊”
一千五百秀才以及五千将士被安排到了原本的军营居住,每二十人一间房,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被褥之类的一应俱全。
这里等于是这这些秀才的安身之所了,这些人没啥钱,不过在舍区工作的薪水不低,都是朝廷拨款。
甚至比这南京城目前许多官员的俸禄都要高一些,想必只要好好干上几年,就能买房了。
大家还是非常期待的,一个个比较老实,安排妥当后,每个房间的人都相互认识,结交,交流学习经验。
他们在北平的几个月,学习的都是舍区的工作知识和流程,每天都有舍区长讲课,传授经验。
“咱们到舍区之后,主要的工作就是带村民发家致富啊。”
“是的,的确如此,入村之后,先是观察当地的环境,随后向上级申报项目,获得资金搞商业。”
“你说这个官是不是有些奇怪,感觉跟做商人似的。”
“管那么多干嘛,按照国师的说法,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咱们当官不就是造福百姓么,百姓过得好,咱们就达到目的了”
“多亏了国师啊,说起来这个国考还是很不错的嘛,这次考试考的这么杂,咱们都只能排在一千名之后,不然咱们这些人想要当官,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这些穷酸秀才初次但官,一个个都是兴奋至极,整个校场随处可见,大家都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如何对抗当地的乡绅
至于李逍和李景隆二人,则是前去赴宴去了。
吏部尚书蹇义在自己的府邸上张罗了酒宴,大家围坐在华丽的餐桌前,品尝着美食佳肴,畅饮美酒,级别比较高的官员受邀参与了酒宴。
酒宴之上,众人纷纷又是一番客套话,无非是吹嘘李逍这些年的作为,另外又是恭喜曹国公李景隆重新拿回国公的爵位。
酒宴食之无味,李逍以茶代酒,直到深夜人才纷纷散去。
见人都离去,蹇义敬酒道:“国师,下官敬您一杯。”
这次,李逍将杯中的茶水倒了去,拿起酒壶上了酒水,回敬道:“蹇尚书,我敬您一杯。”
蹇义有些受宠若惊,方才李逍以茶代酒,算是给这南京部所有的官员来了个下马威,李逍位高权重,其他人只能珊珊一笑,敢怒不敢言,对待自己却是用酒水代替,这定然是想要说些什么。
一杯过后,果不其然,李逍开口道:“蹇尚书,南京部您德高望重,百官以你为首,你应该知道这次来我打算干什么,还需要您的助力啊。”
蹇义面露苦色,他的确是这南京部官员之首,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仗着他年老,圣上都不在南京,他能够管控什么,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等待退休罢了。
“国师,实不相瞒,下官年纪大了,按照您在北平的规定,下官这个年龄是要告老还乡,承蒙圣恩,新法还未到南京,下官只能仗着这张老脸,赖在这个位置,有愧,有愧啊。”
蹇义长居官场,人油滑的很,立马就转移话题,表示自己年纪大了,不堪重用,你国师不是要搞新法嘛,按照你那个新法,我这个年龄就该退休了。
李逍哈哈一笑:“此言差异,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您还没老啊,太上皇洪武十八年,赐你‘义’字,可以见得太上皇对你的看中。也不绕弯子了,此番过来,本国师就是来执行新法,新法势在必行,大势所趋!”
这个蹇义正常历史线中,是六朝重臣,在当时建文帝朱允炆在位的时候,齐泰、黄子澄执掌政权,外兴军事,内改制度,蹇义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而在靖难之役的时候,他立马就归顺,十分的识时务。
不过此人也是个世家子弟,蹇氏家族在重庆影响极大,时称“蹇半城”,因此这等改革其实对他也是没有好处的。
但此时人时务,又是南京的天官,从他这里下手最合适,软的定然是不行的,不过这人吃硬的,得对症下药。
“蹇尚书,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李逍脸色看向从腰间抽出一把带着鞘宝剑拍在桌上。
吏部尚书蹇义看了过去,“尚方宝剑!”随后他脸色大变,立马就跪在地上,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出现在桌子上的正是影视剧上经常出现的“尚方宝剑”。
剑身花纹细凿,图纹清晰,剑身一面刻着腾飞的蛟龙,一面刻着展翅的凤凰,纹饰着北斗七星,以剑应天象之形,天子之威。
尚方宝剑是皇帝收藏在“尚方”的剑,在汉代称“尚方斩马剑”,至明代称尚方剑,即皇帝御用的宝剑。
持有尚方宝剑的大臣,具有先斩后奏等代表皇权的权力。
李逍本以为古代是没有这玩意的,直到上次在洪武宫跟朱元璋聊天打屁,发现了这玩意。
他便立马就拿走说拿去玩玩,朱元璋屁都没放一个。
没想到,此剑一出,威力居然如此巨大,把那吏部尚书蹇义直接给吓傻了。
李逍将剑拿起,在手中把玩,随后抽剑出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颤音响起,嗡嗡作响。
随后冷冽的剑锋,就架在了蹇义的脖子上,朗声道:“尚方宝剑,先斩后奏,上打君不正,下打臣不忠,蹇尚书,你是忠臣,还是奸臣啊?”
其实李逍也不想这么过分,毕竟这老头虽然混日子,但也干正事,年纪一大把,把人家吓到可就不好了,不过
自己只不过是现代穿越者,没那么多心眼跟这些人玩勾心斗角的浪费时间,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才是穿越者的作风嘛。
一旁的李景隆也是吓了一大跳,这李逍当真行事毫无顾忌,直接就将尚方宝剑架在了蹇义的脖子上,这蹇义可是重臣啊,圣上和太子都倚重的官员,这李逍还真是敢。
此剑一出,蹇义瑟瑟发抖,他明白自己接下来恐怕不能置之度外了,不然这脑袋不保啊!
他今天初看李逍面相挺和善的,本以为会好相处。
可在酒宴上却又发现不对劲,跟自己的感觉截然不同。
李逍此人硬气的很,那些官员,哪怕是尚书敬酒,都是皮笑肉不笑,别人拿酒敬,他直接用茶水回。
这是一种极其挑衅的行为,大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一定会记恨。
在官场上,哪有人这么嚣张啊,大家至少都是表面上是和和气气,以防被小人记恨,暗地里被人阴了。
即便是他面对下属敬酒,也不敢这么做,而这李逍丝毫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一幅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气派。
李逍这样的架子,蹇义觉得,这个李逍要不是干的是正事,绝对是个大奸臣,比那指鹿为马的赵高还嚣张
要说别人,说不定还会用剑吓唬吓唬自己,但这个李逍.蹇义还真不敢保证,这家伙会不会真把自己砍了.
这可是尚方宝剑啊!
历朝历代都有手持尚方宝剑的重臣。
一般是先皇托孤给忠臣的。
到了大明这一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独断朝纲,蹇义以为这尚方宝剑根本不会出现在洪武一朝和永乐一朝。
没成想,它现在出现了,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前朝的剑斩不了当朝的官。
可太上皇还在,这尚方宝剑的威力怕是巨大!
念及至此,蹇义怂了。
他趴在地上颤抖道:“下官,下官是忠臣啊。”
李逍看向李景隆,笑道:“哎呀,忠臣,误会了啊,我就说蹇尚书绝对是忠臣嘛,曹国公,你看我的猜测没错吧。”
李景隆点头笑道:“国师英明,路上就猜蹇尚书是忠臣,便说要用这尚方宝剑试一试,结果还真试出来了,忠臣无疑了,大明又出了一个大忠臣,圣上知晓,一定龙颜大悦。”
李景隆显然是开始习惯了李逍的行事风格,也跟随着打起了哈哈,让气氛缓和了一些。
蹇义就有些苦瓜脸了,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拿自己寻开心,显然是吃定了自己,没办法啊,两个国公弄自己,还能怎么办?
李逍将宝剑收鞘,随后亲和的将蹇义给扶了起来,老人家已经吓得不轻,大冬天的额头都出汗了。
“蹇尚书,你有些虚啊。”李逍笑道。
“啊这.”
蹇义发现李逍对自己展翅一笑,又如沐春风,这说话也好听,跟百姓一样粗鄙,但又感觉轻松了许多,便叹息道:“哎,年纪大了,不中用啦。”
“来来来你躺下。”
李逍一边将不明白情况的蹇义按在桌上,一边笑着道:“蹇尚书你还不知道吧,本国师可是神医,给你扎几针,保证你不虚了,老当益壮,说不定还能再生两个儿子。”
说着,就从身上拿出一皮革摸样的套子,一摊开,里面是各种金针、银针,细的犹如发丝,粗的有小拇指般粗。
这可把蹇义给吓尿了,他只是虚,又没什么大病,没事扎什么针呐,急忙道:“哎呀,不劳烦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身份尊贵,下官承受不起”
说着便要挣扎,李逍使了个眼色,李景隆一把把他给按住了,动弹不得。
“国师.国师我这身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您身份如此显贵,岂能劳烦您做医师之事,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蹇义想要挣脱,可他怎么可能挣脱得了李逍和李景隆两个大汉,就跟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魂儿都快飞了。
“这叫什么话,你是朝廷吏部尚书,正二品的天官,怎么承受不起?”
李逍一边笑着,一边将银针在蜡烛上铐,道:“难道你是怀疑本国师是庸医??”
“不敢,下官不敢”
蹇义哪敢说这话,对方可是连太上皇都给治好了的人,他急忙道:“下官没病,没病啊,不劳烦国师。”
李逍道:“有病要治,没病得防,你太虚了,容易邪气入体,到时候就有病了,咱得防患于未然。”
李景隆这时候已经将这蹇义的上衣给扒了。
李逍看准穴位一针就扎了下去。
“啊”蹇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蹇尚书,不要乱动啊,我这针可以治病,但也能伤人,万一穴位没对准,到时候瘫痪了可就不好办了。”
李逍说着又一针扎了下去。
一听这话,这老头子再也不敢乱动了,欲哭无泪,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想安稳退休不行,还得遭受扎针之苦。
这时候,李逍从皮革包中抽出一根粗针,坏笑道:“这粗针,是用于心眼比较多的人比较好用,心眼多得填,这细针用于心眼细的人,蹇尚书,你心眼多不多?”
李逍话里话外,又威胁了一番。
蹇义一看那拇指粗的针头,吓得头皮发麻,急忙道:“细细细,下官心眼细下官大大的忠臣。”
“哦,那就用细针。”
李逍微微一笑,换上了细针,蹇义才松了口气,那么粗的针要是扎下去,那不是要了老命嘛。
一刻钟后,蹇义的背上扎满了银针。
他是一动不敢动,生怕穴位错乱。
李逍拍了拍手,起身,坐在一旁,道:“好了,蹇尚书,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取针了,这取针也要讲究顺序手法.不然”
蹇义心中一凛,道:“不然如何?”
李逍道:“不然还是会瘫痪。”
蹇义:“.”
李逍微微一笑,瞧着二郎腿,摸出一根华子点燃,静静等待,场面陷入了安静。
过了一会,蹇义彻底老实了,趴在桌上,道:“国师,实不相瞒,您这次来这边搞新法,阻力很大啊。
特别是想要建立舍区,解决皇权不下乡,代替乡绅们的地位,他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南方不比北方,南方富饶,世家多年积累下来,人丁兴旺,家家都有护院壮丁,加上您之前在北平弄出的那动静,大家打听清楚了,怕是非常难办,容易激起民变,到时候万一整个南直隶十四府都闹起来,这事情收不了场。”
原本蹇义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他就想睁只眼闭只眼,李逍搞成什么样子,那都是他的责任,怪不到自己头上。
现在李逍这么搞自己,又是尚方宝剑,又是扎针的,他只能如实相告,不然被弄瘫痪了,后悔都来不及。
“你是说,整个南直隶都会闹起来?不可能,怎么可能如此齐心,这是有人暗中组织?是谁?”李逍问道。
蹇义本来只是提醒一下,没想到这李逍心如细发,立马就捕捉到了信息,急忙解释道:“这只是下官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哎呀”李逍揉了揉太阳穴,故作痛苦表情:“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这拔针的循序是怎么来自,记不清了.”
这可把蹇义吓得不轻,苦笑道:“国师,瞧您说的,您才三十多,怎么会老呢下官又想起来了。”
李逍道:“想起什么了?”
蹇义道:“好像的确有人组织,是个什么‘梁先生’搞了个什么雷雨会谈,哎,下面那群人说风就是雨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梁先生?”李逍微微蹙眉,在脑海搜索这个名字,却发现没什么印象,看向李景隆道:“这南京城有姓梁的大家族吗?”
李景隆自小南京城长大,也是没回想起来,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李逍看向蹇义,这老头绝对知道什么,故技重施,又揉起了太阳穴。
蹇义一个头两个大,哀求道:“国师大人呐,你就别为难下官了,下官真的不清楚啊,都是道听途说的.您要是变法就变法嘛,下官这眼看就要告老回乡了,得罪了这几十个家族的人,怕是您若是变法没成,拍拍屁股走了,下官走不掉啊.”
蹇义也怕死,别看他是正二品的大官,要是得罪的人太多,人家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
一个收了买命钱不怕死的流民拿块砖头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李逍微微一笑,打算今天就放过他。
毕竟也不能折腾的太狠,强扭的瓜不甜。
他起身道:“蹇尚书,那可是多谢你了,你放心,今天你说的话,没人知道,本国师的嘴巴严实着呢。”
听到这话,蹇义松了口气。
“来,帮你拔针。”
“国师,小心些啊,下官可是忠臣,您干啥下官都支持”
李逍将银针一一拔出,随后将皮革包收了回来,拍拍手道:“蹇尚书,感觉如何?”
蹇义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果然有所不同。
刚才他一心顾着说话,现在才发现身上热得发烫。
“有些发热。”蹇义道。
李逍道:“热就对了,本国师的医术如假包换。”
说完,看向李景隆道:“是吧,曹国公。”
李景隆点头道:“是啊,国师的医术厉害得很,几个月前给我扎了两次,效果显著。”
“什么效果?”
蹇义疑惑问道,他到现在都不清楚扎针是治啥病。
李逍拍拍他的肩膀,坏笑道:“自行体会.”
又看向李景隆道:“曹国公,今日也不晚了,咱们也就不好打扰蹇尚书了,就此告辞吧。”
“蹇尚书留步,不用送了,你刚扎针,不能见风。”
就如此,
李逍便跟李景隆同肩而行,朝着门外走去。
一边走着,李逍一边道:“对了景隆,你夫人这次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李景隆笑道:“拖国师的福,生的是个儿子,国师真是圣手啊,要儿要女都能选,给我扎了两幅针后,转眼就生了儿子,夫人还说让我好好感谢你呢。”
李逍笑道:“举手之劳,那就恭喜你了,到时候喝你儿子的满月酒.”
李景隆:“好说好说.”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出院子才消失。
蹇义的耳朵一直竖着听。
“吹牛不打草稿,扎针还能管生儿生女?”
蹇义活了一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事,自然是不信的。
“老爷,永乐公和曹国公已经离开。”
片刻后,下人过来禀报道。
“嗯,知道了,下去吧。”
蹇义挥了挥手。
随后他看天色已晚,便回房歇息。
今天真是被吓得不轻,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蹇义身体虚,南方的天气虽然不如北方冷,但湿冷湿冷的,也令人难受。
冬天房间里常年放置着火炉,还有丫鬟在旁边看着,防止走火,以及伺候他。
回到房间后,一妙龄丫鬟给他洗脸洗脚。
洗脚的时候,他发现浑身又热了起来。
不过此时他还没意识到什么,洗完脚后,如常的躺在了床上,冬天他怕冷,那丫鬟还有暖脚的工作。
丫鬟也是如常的褪去身上的褂儿,只留下一个肚兜,在被窝里给蹇义暖脚。
蹇义今年已经五十八,那方面早就跟废物一样。
但此时随着脚板传来暖意,发现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火焰.
蹇义发现,自己好像.行了
“你叫什么名字?”
“老爷,奴婢名叫百灵。”
百灵的声音脆生生的,她心中有些疑惑,好多年老爷从来没跟他说一句话,今日怎么
“百灵,你过来.”
百灵心中一喜,钻了过去。
在古代,奴婢能够得到主子宠幸,那日子会好过很多,有可能翻身成为妾室,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地位就更不一样了。
虽然比不上夫人,但却比当一个奴婢要好许多。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自不必说。
半刻钟后。
蹇义大汗淋漓的结束了。
沉睡了十年的老弟兄,再次出征,那可真是久违的幸福,他躺在床上回味无穷。
蹇义有一个夫人,三个妾室。
但生了十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
这件事情是他终生最大的遗憾。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于古人来说,生了十个女儿,没生儿子,依旧是等于断了香火。
“我的天这国师还真是神医”
“给我扎了一幅针,居然能够重振.”
蹇义倒吸了口凉气,心道,自己这样岂不是还能接着生娃。
但还是有可能生女儿啊,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生不出来儿子,看了无数医师都看不出毛病。
他最大的遗憾就是少一个儿子,继承自己的家业!
自己官居二品,家族也搞得不错,但有什么用啊??
等自己一死,那些家产不都好了自己家族的那些侄子,总不能全给女儿吧,女儿是别家人.这不是好了外姓人?
“咦!!”
蹇义突然想到什么。
方才那国师和李景隆走之前,谈论什么来着
他努力的回想,突然想到了。
好像那李景隆最后说的是
要儿要女都能选,给我扎了两幅针后,转眼就生了儿子
嘶!!
蹇义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找到了希望。
“李逍神医也,我老蹇家有后了!!!”
他心中狂喜,若是自己能让国师给自己再扎一幅针,岂不是能跟李景隆一样,生一儿子??
可是想要国师帮自己,自己岂不是要上了他的贼船
得罪了整个南直隶的所有大家族,最后若是没搞定,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
蹇义只纠结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心中就决定了。
毕竟,传宗接代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
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传下去,断了香火,即便是自己家财万贯,那也是鸡肋。
帮李逍,让他给自己扎针,生个儿子出来!
蹇义这般想着,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又发热了,这李逍简直神了,一眼就看出自己虚了,还能一幅针治好
“百灵,明日我给你转正当个妾室。”
“老爷,谢老爷”
“你过来。”
“嗯。”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第二日一大早,南京城北军营校场,李逍组织了军训,和李景隆一起带领着这一千五百秀才们在校场跑圈。
秀才们早早的就被喊了起来,随后李逍宣布军训。
说是从现在开始,每天在这里锻炼身体,俸禄照发不误。
起初这些穷酸秀才还觉得没啥事。
反正不用干活,俸禄照发不误,挺好。
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几圈跑下来,累得跟狗一样,这帮秀才的身体是真的虚,比蹇义那老头还虚。
“国师,国师我跑不动了.”
“我,我也跑不动了,跑步非我等所长也。”
“哎呀,我也不行了,太累了。”
还没跑几圈,秀才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瘫软在地,队伍很快就松松垮垮,随后彻底散了。
这些人的家境本来就不好,身子骨弱,常年读书不运动,就更弱了,弱不禁风,一跑步就暴露了出来。
“哈哈哈,废物,废物。”
“这才跑多远就不行了,找了媳妇媳妇都嫌弃你。”
“这帮子读书人果然不行啊”
慈溪卫的士兵们也在跑步,他们看到这群秀才们一个个摊在地上,不由出口讥讽道。
秀才们被讥讽的面红耳赤,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李景隆也看着直摇头。
他知道这些秀才们很废,可没想到这么废,便看向李逍道:“训练这群秀才身体有什么用,毕竟也不用上战场打仗啊咱们现在来了南京城,怎么还不行动?”
李逍笑道:“好钢靠磨,好铁靠炼,不经过磨炼,那就是废铁。人的胆量往往由身体决定的,身体气血足,胆子才会大。这帮人是要跟那些乡绅地主们作对的,这样弱不禁风,到时候被人喊一嗓子就吓到了,怎么能成事?”
李景隆恍然大悟,觉得国师能成为国师,还是有些东西的!
他又疑惑问道:“那咱就天天在这里训这群秀才?外面那些大家族可是想着法子对付咱们,还搞了个什么雷雨会谈,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得做些什么,要不派兵让我去把那参加雷雨会谈的人直接给剿了?”
李逍笑道:“且不说咱们不知道那雷雨会谈的地点,就算知道你若是直接缴了,怕是这些家族瞬间暴动,场面就不可控了不急,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让他们商量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景隆似懂非懂,道:“以不变应万变,好计谋!”
李逍道:“攘外必先安内,这一城的官员都没搞定,外面那些人怎么搞?咱们暂时按兵不动,先稳定搞定城内的官员再说。”
李景隆点头道:“明白,国师英明。”
他虽然不知道李逍打得什么主意,但看到李逍风轻云淡的表情,犹如胜券在握,李景隆也就不再担心了。
李逍看到瘫软在地上的这群秀才,恨铁不成钢,挥动手中的皮鞭子抽了过去,骂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身体都掌控不了,能成什么大事?我对你们报以希望,磨砺你们,不曾想这么不争气???花钱让你们练身体,这好事哪里去找,一个个喊苦喊累,趁早给我滚回老家卖红薯去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给你们机会,不想干的现在就滚蛋!”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别的不懂,这道理秀才们是懂的。
身体都掌控不了,能成什么大事?
花钱让你们练身体,这好事哪里去找?
喊苦喊累,趁早给我滚回老家卖红薯去吧.
李逍的话犹如利剑刺入他们的心窝。
这帮秀才犹如受到了天大的激励,咬咬牙一个个都爬了起来,继续跑步
当然,李逍也不是一味的虐待他们。
花钱差人去菜场采购大量的菜品和肉食,让慈溪卫的士兵们大锅煮饭。
鸡鸭鱼肉,瓜果蔬菜,应有尽有,吃的极好,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虽然李逍骂他们,但这些秀才并非不懂感恩之人。
他们知道,国师训练他们,是为了他们好,又有好吃好喝招待,这真是人生中的贵人啊!
一个个心怀感恩之心,竟没一个人退出,全部坚持下来了。
吃完午饭,中午休息一个半时辰,下午又继续。
当然不全是跑步训练,还有各种其他训练,换着来。
训练到下午就结束了,李逍又组织他们分成各组,搞歌唱比赛,起初这些秀才唱不出口,但后来就放开了。
李逍也是用心良苦啊,分组搞比赛,激发他们的胜负欲,当众唱歌,训练这些秀才的脸皮和胆量,这些都是能用上的。
“别说,今天过得好充实啊”
“是啊,虽然累,但感觉特别有意思,能跟大家伙一起训练,还能唱歌,我还是第一次当这么多人面唱歌.”
“大家伙,好好珍惜吧,国师何等人也,这么训练我们,我觉得咱们这些人真是好运气,比那些留在京城的人幸运多了。”
“是啊,我也觉得,咱们这些吊车尾,反而走了狗屎运,明日一定好好训练,不能让国师大人失望啊”
到了晚上,秀才们回了宿舍,随后纷纷议论,感觉一天结束后,现在居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随后,这帮秀才们一个个累得虚脱,倒头就睡。
“真是令人难忘的一天,国师的训练方式与众不同啊,掌控自己的身体,才能掌控自身,文弱书生是成不了大事的!”
呼噜震天的房间里,于谦躺在地上,思绪万千。
他眼睛精光绽放,心中激动:“我的选择果然没错,抛弃国考第二的成绩,选到舍区这边来是对的将来我们这批人中,脱颖而出的人才能走入国师的视野,才是真正的英才,能受到重用!”
就这么几日过去,秀才们跟着李逍和李景隆,整日训练,一个个红光满面起来,训练多,吃的好,身体倍儿棒!
李逍整日也不干别的,就天天训练。
别说李景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南京城的官员们一个个也是二张摸不清头脑,就连外面那些家族得知消息后,也是懵逼。
难道国师是酒囊饭袋,想靠着训练这群文弱书生把他们灭了??
校场中,李逍和李景隆正坐在凳子上,盯着这群人训练,一名侍卫走了过来,禀报道:“国师,吏部尚书蹇义求见。”
闻言,李逍微微一笑,看向李景隆道:
“看,这不就上钩了么走,一同去见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