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夺地气

贴有灵符的竹片是为了钉住地气,而红绳却是载体,用来将刚雀洼的地气通过绳索抽掉过了。

在张老板的带领下,几人借助微弱的月光摸进了村子。为了防止狗叫惊动村民,张老板拿起事先准备好,且下过麻药的狗食,围着村子撒了一圈,直到没有听到一声狗叫之后,这才偷偷的向那个小土坡走去。

由于准备比较充分,再加上村民休息的也比较早,基本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很快,几人手中拿着红绳的绳头跑了回来。

朱晨逸将另一枚贴有符箓的竹片绑在红绳之上,然后将竹片钉入墓穴所在的位置。一番作法过后,他将那柄百年桃木制成的宝剑,往地穴中一插,然后吩咐众人动土。

得到指示后的几人,立即抄起锄头,在朱晨逸指点的位置挖了下去。这一挖却将众人吓了一跳,甚至连那位见多识广的张老爷都一屁股坐到地上。

滋滋——

一阵清响之后,被挖开的地方腾起了浓浓的烟雾。

这个过程很短,大概持续了有数十秒钟。烟雾消失之后,朱晨逸吩咐张老板将红绳收回,自己则往旁边的草地上一坐。

很快,红绳被收了回来,同时墓穴也挖好。将棺椁下葬之后,朱晨逸再次让那些负责挖地的汉子们,在坟前龙虎砂的位置挖两个呈八字形的沟渠,然后再将五营的犁头符埋入其中。

挖坑,埋下贴有符箓的犁头,这是为了锁住地气,也是第一步。

随后,朱晨逸令众人在坟后侍砂位置挖上两口井,外用石砖砌成八卦形井岩,左边用砂填埋,右边用水灌满。

在《杨公诀》中,侍砂是吉砂,位于墓穴后面两边拥护送迎的砂,如卫兵持立两侧,能抵挡外来四风吹射,聚集内气。朱晨逸将两口井挖在这个位置,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刚雀洼的地气。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再任何时候都非常实用。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井被挖好,甚至连填埋的砂子和水都被倒入井中。

迁葬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上算是完成了,但朱晨逸依旧不放心,于是在墓碑之上请来三煞神。

迁葬完毕之后,朱晨逸深深的望了一眼张老板,道:“令尊骸骨已入吉穴,望你遵守自己的誓言,否则……”说着,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墓穴的位置,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这一扫,一笑,却令张老板心惊肉跳。顿时令他想起了先前朱晨逸埋入坟冢的一道灵符,当时他没有在意,再加上被神乎其神的法术所迷惑。冷静下来后他现在一想,脸色骤变,急忙问道:“先生,请问那道在棺椁内的灵符是?”

“没什么,一道镇压地气的符箓而已。”看着张老板忐忑不安的样子,朱晨逸心中冷笑不已。那道灵符是他故意下的,为了防止这位张老板得到风水庇护后,祸害乡里,所以他才留下一道破除地气的灵符。

以十年为限,十年一过,这个吉穴将成为大凶之地,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墓碑上请来三煞神的原因。为的就是防止这位张老板,请别的风水先生来破法。

有了三煞神坐镇,懂门道的地师一般不会出手,即便愿意出手化解了这一死劫,棺椁一开,泄了地气,这个穴也就废了。至于那些半吊子的跑江湖风水先生,一旦盲目的推倒石碑,刨坟、开棺,势必会中了煞气,七七四十九日必死无疑。

不过朱晨逸也不会害这个张老板,只要他能够不为恶乡里,鱼肉百姓,那么朱晨逸十年后,必定会将那道灵符取出。

张老板心中虽有疑惑,但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得到吉穴之后,他当即提出将猫儿地送给朱晨逸。

朱晨逸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空中的月亮,觉得阴气越来越重,于是提出先回去明日再说,张老板也不敢反驳。

回到张老板的住处,又是一顿吃喝,依旧以朱晨逸醉倒酒席这才落幕。

睡梦中,朱晨逸突然发现有很多人围住他指指点点,有更甚者竟然破口大骂。他正欲分辩,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厉喝:“你这术士竟然为了一己私利,祸害一村百姓,该当何罪?”接着他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了过来,正中眼部,一阵疼痛顿时席卷全身,随即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醒来到朱晨逸觉得有些尿意,于是准备出去上个茅房。可这一从床上爬起来之后,他就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一片漆黑,这对于修炼过地眼术的他来说,很反常,也不符合逻辑。

“莫非我的眼睛瞎了?”朱晨逸大惊,连忙拿过旁边的火折子。这不点灯还好,一点灯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眼睛没瞎,但也相差无几,看东西却非常的模糊,即便是将房间的蜡烛点上,他依旧才能给看个大概。

哎——

朱晨逸轻叹一声,自语道:“报应终于来了。”

在用通脉法取刚雀洼地气之时,朱晨逸就知道会承受一定的恶果,可没有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凶猛,甚至都超过了他的预料之外。

不过他并不后悔,为了救九命猫,不要说一双眼睛瞎了,就算舍去性命,朱晨逸也会在所不惜。更何况,眼睛并没有瞎,只不过是半瞎而已。

为了弥补所犯下的错误,朱晨逸披星戴月,摸索着来到张老板父亲的坟墓前,破了风水格局,泄了地气。

好在下葬时间不长,给刚雀洼造成的损失不大,再加上他破法及时,后果不是十分严重。虽不说令这个村子恢复到以往大富大贵的地步,但村民却是自从无碍,更何况少了张老板的父亲的骸骨夺取地气,刚雀恢复不过是百年的时间。

一番折腾之后,重新躺到床上的朱晨逸,混混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上午数十点钟,他才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批着衣服,打着哈气的朱晨逸,揉着腥红的眼前走出了房间。可没曾想刚院子就发现很多当兵的站在院子中间,张老板鼻青脸肿的蹲在一旁,双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杆冰冷的枪支顶在他的脑袋之上。朱晨逸大惊,即便是他道法高深,在这么断的距离上,他依旧没有办法逃脱,当下连忙说道:“这位长官,你的手可千万不能抖啊。”

朱晨逸这一么一说,那个拿枪的士兵顿时乐了,当即咧嘴一笑。而站在一旁貌似领队的长官,看了他一眼,再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一个画像,两者比对了一番,随即冲士兵们吼道:“捆上!”

长官一声令下,士兵们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顷刻间,朱晨逸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而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领队的长官见了,立即跑了过去,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即将手中的画像递了过去。

年轻人接过画像一看,再比对了一番,抬手就给一耳光,接着骂道:“狗日的,竟敢害老子。”

一巴掌,再加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朱晨逸顿时有些茫然。看着面前这个长相颇为阴历的年轻军官,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年轻人在打完他之后,自我介绍道:“鄙人陈小风……”名字说出后,他见朱晨逸苦苦思索,立即话锋一转,道:“不知先生可否记陈家庄,陈老爷。”

“陈老爷?”

念叨了一句,朱晨逸这才想起了那位纵横乡里,鱼肉百姓的陈老爷。而这时,耳边却再次传来了年轻人的声音:“那是家父。”

在三日前,他家供奉十余年的江西先生在临死前,来到军队找到他,并将朱晨逸和道士利用风水害他家的事情和盘托出。而他则当即大怒,带着一队士兵,往回赶。

说来也是朱晨逸命中有此一劫,本来这种无名无姓,无相貌的撒网式搜素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恰巧陈老爷圈养的江湖客中,刚好有一位丹青高手,几笔就将朱晨逸勾勒出来。更为凑巧的是,陈小风正好在此附近办事,这才误打误撞将他抓到。

见朱晨逸不在说话,陈小风也懒得啰嗦,直接冲士兵一挥手,下达了命令:“带走!”

简单的两个字,就决定了朱晨逸的命运。那些个军阀的兵二话没说,拖着他就走,一路上骂骂咧咧,推推搡搡也就罢了,甚至有些个拍马屁的家伙,时不时的还给他那么一下子,这令朱晨逸颇为无语。

好在这样的时间不长,上了大路他就被扔上了卡车,由几名拿枪的士兵负责看守。躺在车内的朱晨逸看着车子行走的方向,立即意识到陈小风要将自己带回陈府,为其爷爷从新迁葬。

就这样一路颠簸,大概在天擦黑的时候,车子停在陈府的门口。朱晨逸被几个士兵粗鲁的拖了下来,这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以前在陈府门口守着的狗腿子们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拿枪支的几个士兵。

不止是朱晨逸发现了问题,就连那位陈府的大公子陈小风,也呆立当场。

那些负责站岗的士兵似乎也发现了众人,当即将枪口一转,大声喝道:“什么人?”

一时搞不清状况的陈小风也不敢托大,连忙答道:“我叫陈小风,是南京冯司令的兵……”

本来他以为报出自己的身份这些哨兵会立即放行,可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左边一个大黑个一声厉喝打断:“我管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听哨兵口气颇大,连冯司令都不放在眼里,陈小风吓了一跳,口气一下子变的温和无比,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味道:“这是我家,劳烦两位去通报一下。”说着,他从口袋中摸出几块大洋,塞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是这些当兵的也不例外。收了钱后,哨兵们的脸色缓和了很多,黑大个依旧嚣张的一摆手,道:“等着!”

看着牛叉到了极致的哨兵,陈小风也不敢动怒,只有傻傻的站在门口等候。更为讽刺的是,旁边一个拍马屁的家伙见陈小风心中不悦,他跑上来就踢了朱晨逸一脚,这令其颇为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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