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这一次既然是倾囊而出,自然是在事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特别的对于猎杀了灵兽之后应该如何处理,更是早有打算。只不过他们在事先并没有想到,想要猎杀金冠蟒竟然是如此的困难。
好在贺一鸣的异军突起,莫名其妙的一刀竟然将这个庞然大物击杀了,否则这一次只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既然已经将金冠蟒击杀,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无需贺一鸣再操心了。
等到众人七手八脚的将这条巨蟒处理好之后,贺一鸣体内的内劲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不过令他感到万分郁悒的是,贺老爷子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让他自己走路,而是让贺荃信二人扎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一定要他躺在上面。
在抵抗无效之后,贺一鸣只好乖乖的在老爷子的监督之下乘着担架返回了山脚的家中。
他们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回来的时候同样也是如此。
虽然此刻天已大亮,但是众人在离去之前,却是早就向那些心腹管事们交待过了,在这些管事们的安排下,自然不可能引起任何纷乱。
当然,他们并不是一起进入庄中,而是分批进入,并且将那条巨蟒送入了贺家大院的地下密室之中。
在没有惊动任何外人的情况下,他们一家人充当劳力做完了这一切,随后重新在老爷子的大厅中碰头。
到了这时候,贺一鸣再也忍耐不住,从担架上一跃而起。迎着众人关心的目光,他二话不说的当空挥出一掌。
这一掌他并没有用出第九层的内劲,而仅仅是使出了第八层内劲,但那凌厉的有些刺耳的破空声,却让所有人都明白,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伤者能够随意激发的。
贺武德长嘘了一口气,道:“一鸣,你真的全好了?”
“八九不离十了。”贺一鸣信誓旦旦的道:“最多再修养一天,绝对能够痊愈。”
确实,他这一次莫名其妙的将所有的内劲挥霍一空,虽然对于身体经脉有着极大的伤害,若是换了一人,纵然不死,也要身受重伤。
但是贺一鸣体质特殊,而且他的水系功法波纹功一直默默的在经脉中流转温养。按照他的估计,最多明日就绝对能够恢复如初。
贺武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看向这个孙子的目光中除了满意之外,还是满意。
“一鸣,你刚才是将所有的内劲在瞬间一次性的激发了出去么?”贺荃义一直在心中惦记着这个问题,此刻见一切妥当,不由地询问道。
“是。”贺一鸣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确实如此。
“你是如何做到的?”贺荃义双目一亮,问道。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到了贺一鸣的身上,他们都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因为一次性将所有的内劲全部激发出来,这几乎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了。
贺一鸣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扰了扰头皮,当时的那种情形,他几乎就是不假思索的就出手了,并且体内的所有的内劲平均分成了三份,同时运行,同时汇合,同时爆发,至于为何会变得如此,又是如何做到的,说实话,就连他的心中也是懵懵懂懂,不明不白。
摇了摇头,贺一鸣终于是双手一摊,道:“三叔,当时我见爷爷似乎是危险了,所以心中一激动,就跳出去了,随后……”他苦笑连连,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贺荃义沉吟了一下,道:“那么现在你还可以再做一次么?”
贺一鸣正打算尝试一下,却听贺武德怒道:“荃义,你在胡说些什么。一鸣,将全身内劲一次性激发,虽然可以在瞬间获得极大的威力,但这对于身体的负担极大,无论如何都不可轻易尝试。”
贺荃义的脸上顿时现出了极为尴尬之色,他看向一鸣的目光中更是带着一丝真挚的歉意。
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到了刚才的那惊天一刀之上,竟然忘了这件事情,自然是心中有愧。
贺一鸣向着三叔一笑,表示心中绝无芥蒂,随后道:“爷爷,孩儿知道了。”
贺武德微微点头,道:“一鸣,你的潜力尚且远在我的想象之外,日后有着鹏程万里的前途,所以千万记得,除非是你自己的生死关头,否则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他顿了顿,沉声道:“幸好这一次你没有大碍,若是为了我这把老骨头而有所损伤,那……”
贺一鸣连忙道:“爷爷,您说什么呢,孙儿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贺武德一脸笑意,道:“好,好,不说了。”他轻叹了一声,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扫,道:“大家记住了,今日这件事情千万不可外传,若是让外人知道我们贺家击杀了一条灵兽,肯定会惹来无边的是非。”
众人尽皆应是,这个道理人人皆知,自然不会外传。
回过了身来,贺武德一指大厅正中。
在那里,有着一把巨大的长柄大刀,正是贺老爷子年轻之时曾经使用过的趁手兵器。不过除了贺老爷子之外,就再也没有人使用过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又长又重的兵器,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天生神力。
“这把大刀是我的老伙计,从我内劲八层之后,它就伴着我,一直渡过了数十年寒暑,贺家的成功建立,少不了它的功劳。”老人家上前,拿起了大刀,轻轻的抚mo着,他的动作极其的轻柔,似乎这并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他的亲人似的。
确实,对于一个修炼者而言,使用了数十年的兵器,几乎就相当于他们的亲人了。
因为在真正的生死之间,唯一可以信赖的伙伴,也唯有他们趁手的兵刃而已。
良久之后,老人抬起了头,他的目光豁然一凝,道:“一鸣,今日我看你使用这把大刀之时,所发挥出来的威力更在我之上。”
说罢,贺武德手中的大刀一抖,晃啷啷的一阵急响。
“一鸣,从此以后,这把刀就归你了。”
贺一鸣心头一惊,虽然他对于这把大刀也是非常的满意,但却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夺人所爱。
他也是一个武者,自然明白数十年的随身兵器对于一个武者来说究竟代表了什么,那是一个武者精气神凝聚的象征,纵然是用心头肉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
夺人兵器,就好比是夺人妻女,此仇可是不共戴天的。
很多的武者纵然是在身死之后,也要将随身的兵刃与自己合葬在一起,就更不用说还活着的时候转赠于别人了。
“爷爷,这是您的兵刃,孙儿绝不敢收。”贺一鸣毫不犹豫的道。
贺武德微微摇头,他的声音中虽然有着几分落寂,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一鸣,四十年前,爷爷孤身一人,拿着这把刀,来到了太仓县。”贺武德重重的一拍刀身,豪气干云的道:“就是凭借着这把重刀,数十年来才建立起贺家庄的这片偌大基业。老夫早就有所决定,这把刀将要流传给贺家最杰出的后代,让这把刀见证我们贺家的辉煌。”他抬头,微笑着道:“我能用此刀开创贺家基业,一鸣,你能用它将这份基业继续开扩和守护下去么?”
贺一鸣张了张嘴,看着老爷子期盼的目光,他的心潮澎湃,恭敬的伸出了双手,从老爷子的手中庄重的接过了这把无比沉重的大刀。
看着那闪亮的刀刃,贺一鸣似乎觉得,自己所接过的,并不仅仅是一把刀,而是一份责任,一份身为贺家庄的人,一辈子都要履行的责任。
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或许,这将是他一生的牵挂和负担。但这也将是他一生所奋斗的动力源泉。
迎着老爷子的双目,贺一鸣重重的一点头,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爷爷,我不会辜负这把刀的。”
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但是爷孙二人的四目相交,却都明白,贺一鸣的这一生肯定会完全的履行今日的诺言。
贺武德长声大笑,道:“一鸣,其实我知道,你这一生的成就绝不会仅仅限于太仓县的。所以我并不是要求你永远的留在家中,而是希望你能够在家族遇到危难之时扶持一把就可以了。”
贺一鸣讶然的看向老爷子,并不明白他为何又说出这番话来。
贺老爷子长叹一声,道:“我有点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贺荃信等人互视一眼,齐声应是离去。
大厅之中,只余下贺老爷子和贺来宝二人。
“老爷,您不打算将贺家交给六少爷么?”贺来宝疑惑的问道。
贺老爷子微微摇头,道:“贺家的根基在太仓县,但是太仓县实在是太小了。一鸣若是想要有所发挥,就绝对不能被困在这个小池塘之中。”
贺来宝迟疑了一下,他也想起了今日那惊艳一刀,而且他也明白其中的含意,所以一点儿也不奇怪老太爷的决定了。
贺武德遥望远方,他的眼睛熠熠生辉:“一鸣肯定能够晋升先天,那时候,我会带他前往横山,我要让那些看不起的我的人知道,贺家,也有天才,而且是他们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