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东方刚升起一抹淡淡的粉色,在季子遇意识朦胧之际,韩冰已经拎着行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去向他家的小娇妻进发。
而季子遇正在犹豫,一会儿怎么和于岩告别,没想到于岩早早地便已准备就绪,整装待发了。
她带着一个超大的墨镜,穿着一身色彩斑斓的衣服,拖着箱子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见季子遇从楼上下来,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
季子遇主动问候道,“要走了吗?”
于岩向来犀利的眼神隐藏在墨镜后,季子遇辨不清她的神色,只见她勾了勾唇角,却是少有的露出生动些的表情道,“在自己的世界太久,我要去看看这人间世了,再会吧,季子遇。”
没头没脑,于岩如来之时的悄无声息般提着箱子便离开了。
阳光透过半掩的门洒进来,照进这昨日还满当当的屋子,此时也不过就剩季子遇等人了。
向来想得少的季子遇,竟然少有的有点失落。
三个人的电台,一个牵挂满身,一个去寻找牵挂,唯独他坐在这里,不上不下。
他定了定神,转头对大成道,“大成,我想她了,我也要走了。”
大成似乎早已习惯他最近这说走就走的毛病,居然没吭声,直接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季子遇望着那湛蓝的湖,偶尔有小鸟衔水休憩,风从林中而来,夹杂着些水气吹到身上竟有一丝丝的凉爽。
原来如此,原来只是我想你了而已,阿苑。
等季子遇再一次偷摸到达横店的时候,再一次扒着墙角往里瞅之时,“大成啊,阿苑怎么还没来啊,不是说她一会儿还有戏吗?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再问问。”
半晌等不到回应,季子遇蹲着不方便,眼睛死盯着剧组的方向,只回手拉了拉大成的裤脚,“快点,问问啊,问问。”
大成居然连话都没应他的。
季子遇的手指摸索了一下裤脚,大成虽然壮,但是也不至于穿这么宽松的衣服吧。
他扭头看去,便看到齐苑穿着戏服,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拽着开心吗?”
季子遇马上松手,双手展开,举到身前,以示自己的无辜。
“嘿嘿,阿苑,嘿嘿。”当场抓包,气氛可以说是比较尴尬。
齐苑踢了踢他,“起来。”
季子遇嗖地一下站起身,但是可能蹲在太久,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却觉得自己的手上一暖。
是齐苑,齐苑抓住了他。
他顺势将她的手握住,没有松开,齐苑向外抽了抽,但是没抽出来。
季子遇还委委屈屈道,“阿苑。”
他本来声音低沉好听,此时曲意讨好,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便有了点拨人心弦的感觉。
虽说气氛不错,但是场合不好,阿信早就在旁边催着齐苑上工了。
齐苑只能匆匆道,“去酒店等我吧。”
季子遇第一次光明正大进了齐苑的房间,本着作为一名绅士的良好作风,季子遇除了客厅哪儿都没去。
一开始一个人在屋子里还东瞅瞅西看看,但是横店酒店的房间也都差不多,实在是乏善可陈,便坐到沙发上呆着。
玩了会游戏,渐渐地便有点困了,慢慢地从坐着换成了躺着的姿势,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等齐苑下了戏,进屋便看到某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甚至还有微微地鼾声传来。
她放轻了脚步,慢慢踱了过去,季子遇睡着的样子,总是让他显得稚嫩了许多。
蹲下身子,细细端详着这个对自己心意满满的男人,齐苑心中那些杂念或者说顾虑不知为什么便忽然没了,曾经在心肠里百转千回的东西,在此刻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或许她…
“被我抓到了吧。”
刚睡醒他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是那双有些上挑的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齐苑,像是在抓娃娃机一下子抓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只娃娃。
“抓到什么?”齐苑问他。
“当然是抓到你在偷看我啊。”季子遇坐起身来,得意洋洋地道。
“看你怎么了?你还要收钱不成啊。”齐苑皱了皱鼻尖,傲娇道。
季子遇将自己身体躺平,一副任君参观的样子,但是眼睛却是望着齐苑的,“看,看,你好好看我,好好看看我。”
齐苑见他贼头贼脑地作怪,伸手打了他一下,这一下用了点力道,都能听到“啪”的一声。
季子遇假装被打疼了,蜷缩着“嗷嗷嗷”直叫。
齐苑起身,抱臂站着看着季子遇自己在那儿演戏,一个眼神杀到,“还演?“
季子遇立马禁了声,讨好一笑,盘腿坐了起来,乖乖地样子像是虎子讨好她时一般。
齐苑见他略有些疲惫的神色,问道,“不累吗?每次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
“不累不累。”
“那为什么话都不说一声便走了。”
“我已经看到你了,已经知足。”
“可是我没有看到你啊。”
季子遇闻言,愣愣地仰头盯着齐苑,“你说什么?”
齐苑放缓语调,没有丝毫的回避,道,“我说,你看到我了,但是我没有看到你,我岂不是很吃亏,所以我现在要看回来。”
季子遇现在脑袋有点胀胀的,不知是因为刚睡醒还是怕自己会错了意,只能傻傻道,“哦,那你看吧。”
季子遇挺直了腰背,仰起头,一副任人宰割的乖巧模样。
齐苑凑近他,微微弯腰,捧起了他那张让人尖叫的俊脸,季子遇平日里再插科打诨也不知道如何应付眼前的场景,一抹红色迅速攀上他的耳朵。
他结结巴巴道,“我,你,这个。”
齐苑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地端详着他,道,“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一副聪明样儿,怎么偏偏就喜欢做蠢事情呢。”
一向臭屁觉得自己很聪明的季子遇非常不赞同道,“我做什么了?”
“喜欢我这件事,不蠢吗?”
齐苑拇指无意识地在他脸颊处滑动,季子遇有点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但是脑子还是非常清晰地道,“喜欢你,才说明我一点都不蠢。”
齐苑望着他的眼睛,深深地望进去,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男生,现在满眼里都是自己。
他微微上挑的凤眼,专注而认真地望着自己,里面清澈地倒影着她的样子,仿若她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齐苑愣神的功夫,季子遇的手慢慢地攀了上来,大手覆盖住她的小手,温热的温度提醒着季子遇,这一切都不是梦。
“阿苑,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齐苑觉得有一股电流从两人交叠的双手处直击心脏,心脏的位置酸酸麻麻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慌乱的心跳,失序的自控,齐苑使劲将季子遇的脸往中间一挤,一张颠倒众人的帅脸被挤压地有点萌,齐苑失声笑了起来。
季子遇脸被挤成一团,嘴也嘟成可爱的形状,心中腹诽道,“他家阿苑真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刚才那种情况不应该亲我吗?不应该吗?”
正在懊恼地季子遇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头被人亲了一下,虽然是一触即离,但是季子遇确定刚才齐苑亲了他,虽然只是鼻头。
季子遇觉得自己心已经失控了,耳朵里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好吵,他的心好吵,他只会呆呆道,“阿苑。”
齐苑将手从他脸上抽出,脸颊微红,有点害羞地撇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道,“今天好像很热。”
季子遇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又看了看背着身不敢看自己的齐苑,低低笑了出来,笑得宠溺,“恩。”
不知为什么,这声“恩”听在做贼心虚地齐苑耳朵里就有了些调侃的意味,这下子,她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屋外柳树沙沙作响,蝉鸣声声,更衬着屋内寂静无声,怕是惊扰了谁家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