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而惨烈的战争场景令人触目惊心,小姑娘吓得几乎不敢看电视机屏幕。
但在一旁,她爸爸傅国强却嗑着瓜子、喝着茶水,看得津津有味。
不愧是那个印数学练习册当周边的“琅琊阁”工作室。
瞧这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几乎拍出了电影的质感,真是太下饭了!
只见,漫天下雪中,那个年轻的战士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山谷中,疯魔一般地翻动着地上那些袍泽战友们的尸体。
片刻后,他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幸存者,然而就在两人相互扶持着踉跄前行时,谷口处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风雪中,两个劫后余生的战士停下了脚步,循声望去,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
“小殊……”
马蹄声逐渐临近,被救起的那个战士惨然一笑,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年轻人,声音沙哑地道:“记得,要活下去……”
话音未落,这人忽然鼓足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年轻人推向了旁边的雪坑。
年轻人吃了一惊,重伤的身体站立不稳,一下子便跌进了雪坑中,身体瞬间被皑皑的积雪所淹没。
“唔……”他一声闷哼,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根本使不上劲。
透过雪坑的缝隙,年轻人清楚地看到,那个刚刚把他推入雪坑的同伴正拼了命地向前跑着。
“哒哒哒、哒哒哒……”
凌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下下几乎将人的心脏踏碎。
就在同伴即将跑出他的视线的一刹那,疾风忽至。
一杆长枪呼啸而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猛地将那个同伴的身体整个贯穿。
“噗通……”
同伴无力地扑倒在地,被钉死在了谷底。
雪坑中的年轻人清清楚楚地瞧见了这一切,他瞪大了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十指死死地抠进了地里。
……
刹那间,屏幕中的镜头忽然切换。
一个瘦削的身影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他双手撑着卧榻,呼吸急促,羸弱的身体如风中残烛般剧烈地颤抖。
长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面孔,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眸子。
他眼中的神情如惊涛骇浪渐渐平息了下来,最终归于了平静。
“呼,呼,呼……”
他艰难地喘息了片刻,扭头望向了窗外:
天光破云,远山如黛,泼墨山水般的景色清冷而静谧,与梦中惨绝人寰的战场截然不同。
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
……
“哎……”
屏幕外,傅国强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慨然长叹。
——这个画面质感,绝了!
惨烈与唯美的瞬间切换,地府与仙境的强烈对比,噩梦与现实的巨大反差……
简直就是一场视听盛宴。
当初在媒体看片会的时候,傅国强只看了几分钟,就动了想买片的心思,就是因为这个前所未见的绝美开头。
“爸爸,这个人是许真吗?”
在他身边,女儿指着屏幕中瘦削的年轻人问道。
傅国强点点头,道:“是啊。”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问道:“他为什么做这个噩梦呀?刚刚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傅国强神秘地一笑,道:“慢慢看吧,现在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小姑娘闻言,顿时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来。
……
此时,屏幕中的故事仍在继续。
许臻饰演的梅长苏只在这时稍稍露了一面,便很快又消失无踪。
画面一转,只见一间书房内,大梁皇子之一的誉王得到属下的紧急奏报:邻国北燕新晋册立了六皇子为太子。
听到这个消息,誉王露出了明显的动容之色。
“燕帝众皇子中,六皇子实力最弱,全无背景,谁料竟是他拿下了东宫之位,简直是匪夷所思……”
誉王向一旁的属下问道:“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属下警惕地环顾四周,低声道:“卑职探得,北燕六皇子帐下有一谋士,相传有神鬼莫测之才。”
誉王连忙问道:“这人是谁,现在身在何处?”
属下正色道:“这人名叫梅长苏,是一位江湖人士。”
“传言,‘江左梅郎,麒麟之才,得之可得天下’。”
誉王的眼睛微微眯起,道:“看来,本王要亲自到江左去走一遭了。”
“……”
紧接着,大梁太子也得到了同样的奏报。
“誉王最近做什么去了?”太子向手下问道。
手下道:“他以赈济水患为由,到江左寻访那位‘麒麟才子’去了。”
听到这话,太子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看来,我这位皇弟也想仿效那位北燕的六皇子,入主东宫啊。”
“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
太子凛然道:“孤必须比他先一步找到这位‘江左梅郎’!”
……
《琅琊榜》的开篇节奏不像《闯关东》那么快、那么激烈,颇有些娓娓道来的味道。
许臻饰演的梅长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正面出场,而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
他以谋士身份,帮助北燕最无根基的六皇子入主东宫,引起了邻国大梁的注意。
誉王亲赴江左,摆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同时还不忘借了个赈灾的由头来沽名钓誉;
太子则连姿态都欠奉,直接打发了手下去找人,俨然一副倨傲狂妄的嘴脸。
两位夺嫡者迥异的形象跃然于眼前。
而这时候,作为争抢对象的梅长苏在哪里呢?
——他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来到了大梁的权力中心:金陵。
“骨碌碌…”
金陵城外,一辆并不起眼的青蓬马车夹在川流不息的车马中,摇摇晃晃地朝城门驶来。
这时候镜头拉近,给了马车的侧面一个特写。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掀开了车帘。
帘内,许臻饰演的梅长苏第一次在剧中露出了正脸。
他束着发,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布衣,容颜清减,脸色略显苍白,气度儒雅而从容。
此时此刻,梅长苏坐在马车上,凝然望着眼前巍峨的城墙,久久无言。
他的面容年轻俊秀,但那双眸子却苍凉而深邃,似乎历经了几世的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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