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同一居
祁墨跟丛笑已成夫妻,既定事实,那么,她要搬走,无可厚非,自己也阻拦不了。
不过,她还是挽留丛笑留下来吃顿丰盛的晚餐,她今天兴致勃勃买了不少好料,准备大展拳脚一番,只是便宜了祁墨。
丛笑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跟周嵘住了一阵子,十分熟悉她的脾性。
她这人,能懒则懒,若是一个人,定不会好好料理上一餐,那些食物在自己走后肯定会被塞进冰箱,成为过期食品。
周嵘很高兴,她马上去厨房忙活去了。
祁墨吃得不怎么多,若非丛笑吃了不少,周嵘都一度怀疑自己的厨艺下降了。要知道,这几天,她跟程炯一起,多半是自己亲自下厨慰劳犒赏程炯的那个刁钻的胃,花了不少心思专研厨艺,以往她是没这个耐性的。
不过看着心上人吃得那么开心,她也觉得十分满足,很有成就感。
离开周嵘家,坐上祁墨的车,丛笑在依依不舍中又多了三分对未知地方的迷茫。
祁墨住的地方,在市区的繁华地段,高档小区,进出保安盘查十分严格,他所住的小区跟纪无忧的那套公寓的格局极为相似,两个小区都是本城出了名的黄金屋,各有千秋。
祁墨的套房80平方,LOFT结构,阁楼还有40平方,设计都是冷硬的线条,男性化十足,他回国后大多的时间都住在此处,因此还是有些人住过的气息存在的,并不像纪无忧那处,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迹,想要找到纪无忧的痕迹,真是难于登天。
丛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自己即将要开始习惯的住处,她所不知道的是祁墨跟家里的关系不怎么好,除了他那个真心疼爱他的爷爷,对于父母,他与他们的关系处得极为冷淡。
加上有爷爷撑腰,父亲有时尽管看不过去,说他几句他也不甚理会。
祁墨跟父亲的关系闹僵由来已久,这个继母,他虽然冷眼旁观,但还是痛恨父亲将她给迎进门来,父亲还以为他的保密功夫极好,做得天衣无缝。
祁墨早就在继母过来半年就查出了继母原来是父亲的二奶,母亲过世,扶了正,连带地,对一向敬重的父亲他也是失望透顶。
而纪无忧,他跟父亲纪绍霆关系和睦,纪无忧跟他妹妹纪无瑕的母亲在纪无忧七岁就因病去世,她的身子本就纤弱,当初生了纪无忧之后,医生就不建议她再生,可是意外有了无瑕后,她还是强撑着要生下来,十分的坚持,连纪绍霆也拗不过她。
无瑕生下来后,她的身子骨日渐孱弱,最后油灯枯寂,纪绍霆因她过世郁郁寡欢,若非看着无瑕日渐神似的那张面孔,他还真撑不过那一段悲痛欲绝的岁月,他对两个孩子生母的感情极深,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娶。
原本以为有了寄托,没想到无瑕的早亡,让他又蒙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蹶不振,对事业跟人生也跟着看淡了,将纪氏交给这个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能干儿子,自己开始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对外界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而纪无忧也没有让他失望,将他交到手上的纪氏发展得蒸蒸日上,手段比起他老子,更令人津津乐道。
“这是主卧室。”
祁墨指着其中的一个房间,声音低沉好听,将丛笑涣散的神智给强行拉了回来。
丛笑蹙了蹙眉,她心知肚明那主卧室肯定是祁墨住惯了的,但又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尽管他们已经登记。
有些事情,还是争取下,若是可行的话,自己受益匪浅。
丛笑踌躇了下,很快就下了决心,迎上祁墨的双眸,她自己的水眸清澈澄净,“我想要单独住一个房间。”
她这话是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祁墨闻言,似笑非笑,瞳眸中兴起一抹诡谲来,“我还没有那么饥渴到孕妇也要强上。”
心里却有些阴翳,这丛笑,分明还在惦记着纪无忧,不过还是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地死心。
至于这个孩子,不知道是否真能如丛笑所愿平安地生下来,外界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
对这孩子,他没有多少兴趣,自然是不会分心过多关注。
“这间主卧室是我住惯了的,你若是喜欢,就给你住,我另外找一间住,不过今晚,我想你要委屈下跟我同床共枕了,这儿其它的房间没人打扫还不能居住,明天我让钟点工打扫收拾下你再搬进去。”
祁墨说这番话的时候,人已经慵懒惬意地斜倚在皮质柔软的进口高档沙发上了,还调整了一个愈发舒适的姿势。
同床共枕,从他口中吐出来,似乎十分正常,而且刚才他又许了诺不会饥渴到孕妇也要强上,若是自己继续推辞,不知道会不会碍了他的眼。
丛笑这下拿不定主意了,原本她还想说可以自己收拾一间出来。
丛笑的纠结小心思,自然是被祁墨给纳入眼底了,没想到她的戒心那么重,一晚都容忍不了,若是她不识相,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的话,那么接下来他定会刁难于她。
祁墨也不吭声,自顾自拿起遥控器看起电视来了,漫不经心地按着一个又一个的频道,心思却根本就不在电视机的液晶荧幕上,他在等她的回复。
丛笑没料到祁墨不理会自己了,仔细打量了下他的神色,他的不耐,仅一闪而逝,而她恰好察觉到了,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
祁墨娶自己,并不是因为爱情,自己不能在他面前拿乔,他经常容忍自己对他的不敬,但不代表他是个没有脾气的男人,他本人的心思,并不比纪无忧好揣摩到哪里去。
分析了下自己目前的形式,丛笑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后她还得仰仗祁墨这棵大树,伏低做小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衡量之下,她同意了祁墨所做的安排,“那我先进去收拾下我的行李。”
她抛下话就转身往那主卧室而去,所以没有发现祁墨那意味深长的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