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陆时凛觉得被侮辱了

辛愿的不客气,他们夫妻俩早就领会过了。

看她这变脸速度跟翻书似的,何艳差点一口气没倒过来,直接昏倒了。

好在管家郑叔过来提醒祭祖时间到了,这场没有硝烟的短暂战争停歇了。

何艳气不顺,觉得都是自己老公没用,被自己侄女压得那么死,公司没讨到半点好处,现在吵架,口头上更是说不过。

被掐了手臂的辛勇瞪着她,看辛愿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训斥,“今天什么日子?辛家列祖列祖都看着呢,你没事惹她做什么?!”

她是你惹得起的?

每次吵架都被她噎个半死,就是不长记性,还要把他扯进来。

简直晦气!

被凶了一顿的何艳是一万个不服气,但辛勇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迈步进了祠堂。

后面不论是祭祖,还是去墓园扫墓,何艳都没再招惹辛愿了。

辛愿在自己父母的目前待的时间比较长。

什么也没说,就静静望着墓碑上那两张黑白照片。

印象里,她的父母都是那种温和的人,对子女疼爱关心,学业和规矩上又很严厉。

她父亲是个女儿奴,辛愿之所以养成骄傲张扬的性子,多半是被他宠出来的。

辛勇只在自己大哥大嫂的墓前站了一分钟不到的样子,敬了一杯酒,没有半分留恋,更像敷衍似的,转身就走。

辛愿也没奢望他会表达什么悲伤的情绪来。

太虚伪了。

她走出墓园时,辛勇说中午一起在辛宅吃饭。

辛愿冷冷睇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如果老太太在黎城的话,这顿饭也是需要吃的,她没拒绝。

他们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太多的亲情可言,唯一的牵绊大概就是老太太了。

餐桌上的气氛异常寂静,到了有几分诡谲的状态了。

辛愿没有开口的意思,辛勇看了她几眼,第四眼时终于忍不住问,“你奶奶最近在伦敦怎么样?我们也没办法联系她,不知道她的近况。”

这好像是在说她故意把他们和老太太隔开。

“挺好。”

辛愿不咸不淡地回了两个字,连眼皮都不带掀一下的。

辛勇又耐着性子问,“阿珣呢?去年做过一次手术,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

辛勇皱眉,似是很不满她的态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他今年该毕业了吧?打算考研吗?是打算继续在伦敦深造,还是回来考研?”

听到这里,辛愿才抬起头,眼神淡漠望着他。

“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辛勇一顿,面色有些讪讪的,“你这话什么意思?阿珣是我侄子,我这个当叔叔的关心他一下有问题?”

辛愿嗤笑一声,嘲弄尽显,没有说话,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辛勇被她这声讽刺的笑气得脸都黑了。

“你打算把你奶奶一直放在伦敦?她现在年纪大了,你让她背井离乡,待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是不孝!”

“我这个做儿子的,都快半年没见到她老人家了,像话吗?”

辛愿淡淡睇了一眼他们。

她了解辛勇的为人,无利不起早。

突然这么关心老太太,肯定是有所图。

她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老太太身上有什么是值得他这么费尽心思想要老太太回黎城的事情。

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定格在了遗产上。

许是辛勇这副嘴脸,以及联想的事情,辛愿忽然阴森地冷笑了一声。

老太太这几年的身体确实没以前好,尤其是经历了丧子之痛。

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老人家来说,是蚀骨之疼。

老太太手里有三套房产,还有一笔很可观的养老金,都是辛愿父亲之前给老太太的,老太太就攒下来了。

辛勇今年开的那家公司盈利不好,颇有倒闭的架势,想蹭上辛氏的光也没蹭上,现在估摸是缺钱,知道在她这里占不到什么便宜,就把注意打到老太太的遗产上了。

许是她这道冷笑太过突兀了,辛勇和何艳被激得浑身一凛,目光纷纷投向她那张没有过多情绪却很冷淡的脸。

这脸色实在是说不上多好。

辛勇都有种,自己但凡再开口说一句,辛愿就会当场把桌子掀了,然后把他们俩一块赶出去。

想着后面的打算,辛勇到底是没触这个霉头,安安分分的吃完这顿饭。

饭后,辛愿也没有留他们多坐喝杯茶的意思,他们也识趣地吃完饭就走。

————

清明节过后,辛氏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董事会。

这场会议持续开了近四个小时,提出好多个政策建议。

辛愿从会议室出来都觉得头疼。

董事会里的人,都是曾经和她父亲一块打江山的,有好几个在她父亲去世后就恩耐不住那些雀跃的心思。

每年的董事会,几个老东西都会同忾连枝的出各种刁钻的问题为难她。

“辛总,你还好吧?”

方静看她脸色不是很好,端了一杯热茶过来,问道。

想起刚刚会议上,辛愿舌战群儒的场面,她就有些激动,那几个老东西被怼得都快找不到南北了。

怕是今天回去,稍微想想她那些话,都是气得睡不着觉的程度。

但不得不说,那几个老东西确实膈应人,能把人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辛总,你别和那些人一般见识,他们都是狼子野心,今天肯定是串通好的,要给你一个下马威,然后分权,好架空你在辛氏的地位和权利。”

这一点,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辛愿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抬头,接过茶水,将上面的茶叶吹到一边,轻轻啜了一口,“我没生气,该生气的人是他们,今晚,有些人,注定难免了。”

和她打嘴炮,怼不死他们几个老东西,那也要怄死他们。

她放下茶杯,撇了下嘴,心情也的确不满意。

耐着性子翻看了两份资料,最后实在忍不住扔在了桌上,抄起桌上的手机起身,“我回去了,其他事情放明天再说,你今天也早点下班。”

“哦……好。”

方静的心肝被她重重扔资料的声音吓得颤了颤。

她知道,辛总到底还是被恶心到了。

别说辛总了,这整个会议期间,她也是跟嘴里塞了一块抹布似的难受想吐,还想上去撕了那几个老东西的嘴。

辛愿走到门口,脚步忽然顿住,几秒后回头看着还站在办公桌前心有余悸的方静。

“走吧,陪我喝两杯。”

方静茫然回头看她,“啊?可是我这会议资料还没整理……”

看到辛愿那亲切的笑,方静顿时噤了声,笑着将桌上的文件简单收了下,“也没多少事,等会我让秦秘书大致整理一下,我明天来公司重新规整好了。走,喝酒。”

辛愿没什么朋友,除了姜知许外,私生活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方静了。

在公司和工作上,两人是上下属关系,可抛开工作,两人也能算得上是朋友。

两人出了公司,找了一家清吧,一边听歌,一边喝酒,桌上还有小吃,两人抛开工作上的事情,无所事事地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辛愿褪去平日那个冷漠又强大的伪装,此时那双漂亮澄澈的杏眸里氤氲着几分微醺,笑靥如花,在流光百转略暗的灯光下,美得不可方物。

其实,这才是她。

即便被磨平了棱角,即便被生活打压得不能再那么随心所欲了,可她内心的灵魂像一头精力旺盛的小鹿,只是暂时被困在一隅之地,等到她的伪装面具,全部卸下后,那头小鹿就会冲破束缚。

两人也是小酒怡情,喝酒解压,心里就舒服多了。

八点的功夫,就离开了清吧,各自回了家。

刚到玄关,屋子里就飘来一阵饭菜香。

走进去,就看陆时凛坐在餐桌前,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子半挽着,露出精壮分明的手臂。

听到动静,男人抬头淡淡睇了一眼过来。

“回来了……”

话音还没落下,辛愿已经迈步过来,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将包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力道还挺重。

再看脸上,那表情,那神态,简直跟来催债的一样。

垮着个脸,眉头皱得死死的。

本来那几杯酒下肚,把心里那点气散得差不多了,但刚刚回来路上,又接到一个董事的电话,对方好像也是被她下午那些怼人刺人的话气得不轻。

非得再打电话来呛几句,让自己舒服点。

辛愿岂能让他如愿,对方说十句,她顶20句,虽然赢了,但心情又跌回谷底了。

“秀姨,给我拿副碗筷。”

她看都没看陆时凛,朝厨房的方向喊道。

秀姨很快就拿了一副碗筷过来,亲切地问道,“夫人,您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不用,就是看这春笋腊肉有点馋而已。”

辛愿夹起菜就往嘴里送。

陆时凛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酒气,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喝了点。”

“应酬?”

“朋友。”

听到这两个字,陆时凛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不会是那个什么贺默尧又来了吧?

他面色微沉,“朋友?男的女的?你除了姜知许还认识别的?”

瞧这话说的。

辛愿很不爱听。

她抬眸瞪着他,“这是我的私生活,我交朋友,不管男的女的,什么时候交的,都和你没关系吧?”

生硬的语气里好似在说言下之意: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

这火药味有点重啊。

平时看惯了她冷冰冰的一面,忽然被这么一凶,陆时凛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但对她这话也有几分不悦。

却碍于她这会的脾气,只问,“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一个傻叉!”

辛愿毫不客气地说。

陆时凛震惊的看着她,多久没听她爆过粗口了?

近几年她骂人都是拐弯抹角,从不带脏字的。

这性子,倒让他有种回到了大学时期一样。

他恍惚了下,脱口而出地问,“哪个傻叉?”

“蒋东海。”说到这个人名,辛愿就越想越气,把筷子重重放下,“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还是年纪大了,脑子开始生痔疮了?”

“也不知道辛勇给他吃了什么迷魂汤,就这么巴不得我下位,把辛勇拱上来,他当自己是头母猪呢?不管好赖,只要是颗白菜就上去拱。”

“还来说教我,真是屁股上描画眼,好大的面子。那鬼道理一套一套的,老太太喝胶水,真张得开嘴啊。”

“……”

陆时凛看着她那副怒不可遏,小嘴巴啦不停的样子,怔了好一会,最后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辛愿听见他这笑声,顿时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

“你这骂人的本事,这么多年了,倒是一点没消减。”

辛愿哑然,只淡淡看着她,一副蓄势待发,想要将炮口对准他了。

陆时凛也意识到了,岔开了话题,“蒋东海这个人,和你二叔是同一类人,你和他置气,坏的是自己身子。”

他思忖片刻,“辛氏的董事大会在今天?”

辛愿歇了火气,‘嗯’了一声。

“没想到,他家后院最近这么热闹,还有空给你添堵。”

嗯?

后院热闹?

辛愿抓到关键词,“什么意思?”

“不知道?”

她摇头。

“想知道?”

辛愿点头。

陆时凛扬了扬眉梢,非常臭屁的靠在椅背上,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前些天他在外包养的两个情人被他老婆发现了,其中一个还怀孕了,好像四个多月。”

“……”

辛愿沉吟片刻,眼瞳却一点点扩张。

震惊。

震惊她一万年。

“他……他……嗯……他还挺厉害。”

她欲言又止,想了好几个措辞都觉得不合适,“都五十多了,身强力壮不比年轻人差啊。”

居然还能生。

还一次包俩。

听着辛愿这番似褒似贬的夸赞,陆时凛眯起眼睛,“他厉害,你盯着我瞧是什么意思?”

辛愿收回涣散的眼神,里头的茫然一晃而过,心平气和道,“你急什么?对号入座了?”

“呵,我对什么号,入什么座?”

“那不就得了。”

辛愿撇嘴,撂下一句‘我吃好了’就上楼了,脑子里就在想蒋东海后院起火的事。

陆时凛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他沉着脸,皱着眉坐了好久才起身上楼。

辛愿从浴室出来经过垃圾桶时,不经意扫了眼,发现里头有六七盒避孕T,她愣了下,后脖颈处一麻,耳垂都染上几分红。

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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