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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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的星星点点,像一颗颗钻石散落在黑色的天幕上。

这家旅馆的房间内有一扇连接着庭院的门,只要拉开,就能看到一览无余的景色,树木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倒是增添了几分生趣。

竹内星靠在门框边,曲腿坐着,手里拿着一个酒盏,欣赏着夜晚的美景。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变得越来越爱喝酒。第一次喝酒,还是从咒灵库出来的那个夜晚。现在回想,恍然发现时间真的过去了好久。

对她来说,在这动荡的岁月里,出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

她抬头饮完酒盏内的酒水,有些烈的酒液仿佛像火焰一样燃烧食道,她不在意的笑了笑,抬眸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微风轻拂过树梢,带来凉爽的气息和远处花朵的香气。

她指尖在圆润的酒盏边缘轻轻摩挲着。

关于钱、工作、爱好、兴趣、自我实现,这一切或外在物质的,或内在精神的,逃不开是如何过自己的人生,换句话说,如何过好自己的人生。

她这二十几年中,目标一个接着一个,它们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代价也越来越多。

似乎是在参加一场盛大的比赛,而她所有的注意力是在这段路途的终点,无论如何要抵达它,对其强烈的欲望占据了思考其他的可能。

正如傍晚时想起苍斗与御梦曾经说过的话。

曾经她没有心思去思考一段恋爱,也无力去想到底什么才算遇到挚爱。只知道她必须去完成这一切,这一目标远胜过其它。

她恐惧过吗?

她是确确实实恐惧过的。

那瞬变的日常,就像突然的坠落。抬头望时好像天也变得更高远起来,往前走还会碰见什么,或者见证谁的离去,恐惧到让人不敢细想。

她叛逃时,对此的定义是:只是不想品味到失去,只是不想看到自己重要的人因为所谓的“命定走向”而死去。

她是一个很不爱去展露无助和脆弱的人,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更是那些羁绊一个个增加时,多出来的那一份更重要的使命感。

在这种作用下,她比以往任何时候、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更强大。

只要再强一些,再强一些...

可是直到她真正站在了对立面,站在必须要完成那些事的立场上,伤害了重要的人后,她终于听到了身体内发出的截然不同得声音。

那是,心脏碎裂的声音。心脏像正在片片碎裂的玻璃,扎的人鲜血直流。

竹内星倾倒酒瓶,涓涓的酒液慢慢又充盈了酒盏,散发着酒香。

她轻闭双眼。

碎裂的声音宛如实质存在,又宛如只是幻听。听到很多次爱人和自己心碎的声音,这是比预想中还频繁和令人沮丧的事情。

或许是沉默容易让人走神,亦或是在这寂静的夜晚想到了曾经。

竹内星忽然回忆起了之前在大战前夕的一个冬夜。

寒风裹挟着雪花,带来刺骨的冷。

她站在办公室的窗台边,想要点燃一根烟。可那寒冷的风,却一次次吹灭点烟的火,让她变得局促了起来。

就在这沉闷的氛围中,伏黑甚尔递过来了一根已经点燃好的烟。

她伸出自己指尖夹着的烟,与他的烟头相接,在火星的传输中,属于她的那支烟终于点燃。

她轻轻吸了口烟,像吐出沉闷一样的吐出了灰白地烟雾。

在这片属于烟友的宁静中,伏黑甚尔忽然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

“爱是什么。”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问她爱是什么。

年轻的首领想了想回答到:“爱是什么,这个问题好像会比什么是爱要容易得多。但还是,太难讲了。”

说爱是有底线地付出与索取,太冷血太理智了。说爱是无法自控和没有办法,太笼统,像句废话。

伏黑甚尔轻笑了两声,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低沉,他哑声说道:“爱是主要相信自己所感受的,偶尔相信对方说的。”

很主观的说法,但似乎也只能这样。

于是,她在这跌跌撞撞的路途中思考,在朦朦胧胧的迷雾中找寻着答案。

时至十年后的回归,她才彻底弄懂了什么是「爱」。

好在,她找到答案时,他们依然在她回头就能看到的位置等待着。

也许她也曾忐忑,害怕自己改变了立场后,发生无可避免的变化。

人与人是不同的,无法挟持着自己的“付出”,去换一个结果。

她也曾想,属于她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滋味。是甜的,还是苦的。

现在她可以很笃定的说:“是甜的。”

像是洄洄流淌的蜂蜜,甜的四肢百骸都被沁透。

“其实我也从来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那些事。”

竹内星喃喃自语到,然后轻笑的又喝了口被她端了好久的酒。

她的心绷紧过,碎裂过,直到被他们一片片小心的补好,然后笑着和她说:“欢迎回来。”

他们温柔的拥抱了她,哪怕她带着碎裂的锋锐。

她很喜欢拥抱这一行为。

就好像这个世界出现了可以跟她一起逆流而上的人。

她想起夏油杰总是很爱说,她在纵容着他们。可是她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是他们一直在纵容着她。

或许说,不止是纵容,可以说是用“爱”来包容了她的一切。

多温柔啊,她的碎裂,她的不完美,全被好好的接下并且温柔的对待了。

不勇敢是可以的,不积极也没问题,脆弱敏感是正常,逃避也没关系。

他们从来不会和别人一样站在事不关己的位置,是走到她身边,用拥抱的方式将彼此连为一体,荣辱与共。

竹内星抬头将酒一饮而尽。

感动吗,她是感动的,又或说,她又如何能不感动。

这份复杂交织的感情浇开了埋在心中的种子,就像是慷慨地浇灌了即将干涸的土壤。

然后,长出了枝叶繁茂的大树。

笃笃——

房间的门被敲响,竹内星回头一看,她正在想念的人恰好推开了门。

很巧。

竹内星脸上浮现出了笑意,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细微的喜悦。

夏油杰和五条悟站在门前。

黑发的男人手里拿着一瓶酒:“我猜你睡前喜欢小酌的习惯在这里依旧继续保持着。”他脸上的笑容温润,像玉一样沁着温和。

五条悟手插着口袋,斜靠在门框上,如天空延伸的双眼依旧美的让人叹息。

“星酱,你怎么自己就开始喝上了。”

他瞥了瞥她身边的酒壶,不满的嘀咕了两声,晃了晃手中拎着的袋子。

里面装着好几瓶汽水。

竹内星手握拳抵在唇边,偷偷笑了一下。

完全没办法隐藏啊,她真的很开心。

五条悟迈着长腿坐在了她身边,看着她脸颊上因为喝了酒泛起的薄红,玩味的伸手掐了掐,故意说:“看到帅哥脸红了吗?”他拖长了尾调,带着笑意。

自恋的说法让竹内星瞬间想到了之前咒灵库出来后偷偷去找他时,他说的话。

竹内星笑而不语伸手轻轻触碰了他的眉眼。

悟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从不自知到自知,从不懂到懂。

竹内星轻轻触碰后,想收回手。五条悟却及时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收回:“干嘛啦,老子又不会吃了你,想碰就碰啦。”他把她的手又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眨着一双透亮的眼,像在撒娇。

竹内星顺势大力摸了几下,成功让他脸颊被磋磨出红痕,笑嘻嘻的叫了他的名字,语气是不遮掩的亲昵。

“悟。”

曾经她从苍斗御梦祝福她找到「挚爱」的话语中衍生出了一个想法。

她一直在想,谈一段恋爱,遇到喜欢的人。到底可以改变什么,改变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又是怎么完成从「爱」到「挚爱」这一转变呢。

这一疑惑,最终她从五条悟身上找到了答案。

在她回归后,五条悟变得很爱投食,除了甜点以外特别爱投喂她青苹果棒棒糖。

她不解的询问后,五条悟也只是含着棒棒糖,眸子看着天,沉默片刻后又转头看向她。那一刻她似乎从五条悟的眼中看出了许多他从未说出的话语,甚至有了一眼万年的感觉。

他看得好像不仅仅是当下眼前的她,还有横跨了十年光阴曾失之交臂于眼前的她。

她怔了一下。

五条悟就好像预知到了她想说什么,不喜欢沉重的他,选择欢快的转移了话题。

“星,你会饿吗?”

“唔...你一直在喂我吃东西,我当然不饿呀。”

“是吗。”五条悟笑吟吟的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随后他又再次抬头看向了那一望无际的蓝天:“其实我很饿。”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蓝天。

今天天气晴朗,天空有很多云,阳光透过云层的边缘,洒下好像有些层叠的光影。

他说。

饥饿感好像伴随了他十年,这股饥饿感不能通过食物带来的饱腹而得以消散,它跟着这十年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浓厚。

看到她似乎还没琢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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