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惊诧(10402)7.10

青阳公子呆了呆,那竹鞭还没击中江风,白猛投掷的兵器已经到了他心口。青阳公子再也顾不得打杀江风为自己的师兄出气,而是全力催发那竹鞭,狠狠的朝白猛投出的那兵器扫了一鞭。‘砰’,巨响声中白猛投出的极品灵器被那竹鞭一鞭打成粉碎,白猛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却无比彪悍的长啸一声,团身挥拳朝青阳公子扑了过去。龙一他们几个妖怪也反应了过来,他们同时跃起,施展他们血脉中遗传自他们父亲的本命神通,双手一和一挥,无数团紫黑色的葵水神雷铺天盖地的朝青阳公子落下。

刚才组成了肉屏风给青阳公子遮丑的三十几名道人同时出手,他们却也不做反击,只是联手布置了一个防御大阵,将那无数团葵水神雷吸收干净,没有一颗神雷能够爆炸。八个莽货一愣,同时停下法咒,抓起兵器学着白猛的样子扑了下去。龙一狂喝道:“小白脸道人,你若是伤了咱们这小道士,那就是结了死仇,不死不休啦!”

‘砰’,白猛半边胸骨粉碎,七窍喷血的被打得倒飞了数十丈,一头撞碎了江府的围墙,摔进了江府大院里。‘砰砰砰砰’,连续十六声响亮,龙一他们手上的八柄灵器尽皆粉碎,八个人要么是胸骨要么是手臂要么是腰骨被那竹鞭轻松的粉碎,嘴里喷着长长的一道血泉,倒飞了回去。青阳公子手上竹鞭光焰闪动,无数地水火风元力化为有形有质的四色火焰在那竹鞭上喷涌,他狞笑着又是一鞭朝江风当头砸下。

“呀,呔!”一声厉啸,手上拎着两腿狗肉,手臂下夹着两坛美酒的孙行者正赶了回来,眼看那竹鞭距离江风的脑袋只有不到尺许距离,孙行者眼里金光射出数丈远近,手上乌木杠子发出了让人胆战心惊的恐怖破空声,带起一道道白色气浪,团身轰向了青阳公子。同样是功候大进的孙行者如今的修为仅仅弱于进步最为神速的公孙氏,望月宗的锻体法门也修练到了铜身巅峰的境界,更兼他本命属性乃是金性,体内罡气锋利无匹,杀伤力在江鱼身边的一干人中反而是最强的一个。

一刹那的功夫,孙行者已经凌空劈出了近万棍,棍影撕裂了虚空,他的乌木杠子四周已经出现了细细的隐约可见的空气裂痕。澎湃的棍影笼罩了虚空,化为一团方圆数丈的黑影朝下方落下。那棍影所在的区域内,阳光都被消泯,那是一片纯粹的漆黑的充满了毁灭性锋利、霸道能量的空间。孙行者在放声大喝:“兀那小子,老子不能和天竺僧人动手,莫非还不能教训你么?”

被华逻和尚生擒,憋屈了很久很久的孙行者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威风和霸气,他双目瞪得老大,体外有丈许厚一层庚金灵气化为无数道锋利的气刀四处乱射,那等声势简直可以毁天灭地。青阳公子惊呼一声,再也顾不得江风,他全力朝上空横扫了一鞭,那竹鞭已经变成了一条半实质的光影,强大得让数十丈方圆的空间都开始隐隐摇晃的能量在那竹鞭上汇聚,最终汇聚为一道能量飓风,迎向了孙行者那上万棍虚影组成的漆黑空间。‘砰’,鞭、棍,相接。

这竹鞭,乃是一气仙宗的阵法高人仿造传说中的封神神器打神鞭而制造。本体取自于南海玉痕紫竹,以三味真火萃炼整整百年,将原本水缸粗长有数丈的万年玉痕紫竹缩小到只有三尺长短、拇指粗细。一气仙宗那时候阵法造诣最高的四十九名阵法宗师联手,在每一个竹节上都封印了三千六百个他们所知的威力最强的攻击法阵进去,然后以至宝‘乾阳伞’送它直上九霄,于那天外采纳星辰灵气近千年,又经了无数次的精心萃炼和灵力贯注后,终于炼制成了这条‘驱仙鞭’。虽然这条竹鞭的威力比起传说中的打神鞭那是天和地的差距,但是这条竹鞭若是握在一名地仙手中,就有秒杀地仙乃至于秒杀寻常仙人的力量。

以青阳公子如今的修为,虽然他只能发挥出这‘驱仙鞭’不到一成的威力,可是寻常的法宝,寻常的修道士,却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

一鞭出,孙行者的乌木杠子被砸成粉碎,一团团金色火花从那乌木杠子的残余粉末中喷出,一道道清气从那杠子上涌出,孙行者同样是张口喷出一口血,将自身一部分元神和乌木杠子祭炼于一体的他,已经受了重伤。而青阳公子得势不饶人的顺势将那竹鞭朝孙行者身上一卷,‘砰砰砰砰’连续数十声巨响传出,孙行者已经到了铜身巅峰的肉身被打得寸寸断裂,肌肉翻卷,骨骼粉碎,体内内脏更是受到极大振荡,他七窍中血喷如泉,张口连续喷出了几口淡铜红色的精血,却是连本命精元都受到了极大损害。

鞭影消散,孙行者落在地上时,身体已经扭曲不成人形,他浑身骨头都被敲成了粉碎,都看不出那还是一个人了。青阳公子得意的仰天狂笑了三声,反手又是一鞭朝江风劈了下去。他长嘶道:“师兄,我给你报仇哩!哈哈哈,负荆请罪?老子杀了江鱼满门又如何?一清那老不死的,他敢把我怎样啊?真奇怪,我为甚答应了他来这里请罪?我糊涂了不成?”

长啸声中,青阳公子长鞭落下,在白猛几个妖怪的惨呼声中,江风头颅被那竹鞭打成粉碎,他的肉身受那余波振荡,整个**瞬间崩溃,化为一团血浆喷出了数百丈外。‘哈哈哈哈哈’!青阳公子张狂的长笑起来,他竹鞭一卷,就要打灭江风刚刚离体还显得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魂魄。光焰万丈中,江风的魂魄四周裹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他茫然看着那一道竹鞭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体内残余的一点儿灵智被打成了粉碎。

白猛他们的眼角都挣裂了,江风的魂魄受了那‘驱仙鞭’一击,魂魄立刻粉碎,魂飞魄散,世上再也没有江风这个人。青阳公子仰天长笑了几声‘痛快’,突然他呆呆的停了下来――江风被打散的魂魄,虽然被抹去了所有的灵智,却还有一团儿拳头大小的白光残留了下来。那一团儿白光很怯弱的,很犹豫的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好似不知道要去哪里。

“啊?被我驱仙鞭一击,你的魂魄居然还有残留?”青阳公子呆了一下,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怎可能发生?但是转瞬间,他就已经给自己找到了答案:“罢了,全力驱动驱仙鞭打出了数十击,我的真元,也耗费得差不多了。这驱仙鞭好是好,可是,耗费的元气太大了呀?若是我能自如的驱使他,那我岂不是,天下无敌么?”

得意的笑了几声,青阳公子举起驱仙鞭正要将江风留下的最后一点儿痕迹都彻底抹杀,街道尽头已经传来怒龙一样疯狂的啸声。那啸声一点儿都不悦耳,而是尖锐难听到了极点,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啸声一点儿都没浪费的,全部能量都作用在了青阳公子以及他身边数十名本门弟子的身上。‘砰砰砰砰’,十八名修为稍弱只有元婴期左右水准的道人头颅炸裂,他们的元婴都来不及飞遁出来,已经被那啸声震成了乌有。那啸声已经化为一道道白色的气浪,好似飓风一样将青阳公子他们卷在了里面。

‘啊~~~’,青阳公子只觉一道可怕的劲风直扑他而来,杀意直透他心底,让他的元神都整个冻结。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超水平发挥了驱仙鞭的实力,他甚至连吃奶的力气都注入了驱仙鞭,驱仙鞭一声脆响,化为一道丈许长拳头粗紫巍巍的鞭影,重重的朝他身前那高大的人影劈了下去。‘当当当当’,数百声好似铜钟大吕的轰鸣震得江府的大门都倒塌了,青阳公子手腕被震碎,他右手立刻朝那驱仙鞭一抓,转身就逃。仓卒中,他清楚的看到那一声就震碎了十八名同门晚辈的肉身和元婴,更是一拳就将在场的另外两名洞虚期的师侄打成乌有,在驱仙鞭数百鞭的重击下除了身上衣衫粉碎,皮肤红都没有红一点的怪物,正是江鱼!

眼珠已经变成血红色,身体化为黄金琉璃一样晶莹剔透金光熠熠的江鱼仰天无形的咆哮了一声。‘砰’,整个长安城都颤抖了一下,湛蓝的天空有方圆百里的一块突然在他咆哮的那一瞬间变成了古怪的紫青色,随后才突然恢复正常。在那一瞬间,阳光的强度增强了百倍不止,不少在户外行走的人,被那突然增强的阳光灼伤了皮肤。只是因为光照时间太短,他们所受的伤害并不足以致命!

而青阳公子却差点死在了江鱼的手上!

掏出了自己父亲当年给他炼制的逃命法宝‘万里云烟一尘图’,那尺许长的卷轴一展,无形的空间力量拖拽着青阳公子的身体,只要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就能平安的回到他自家位于南海仙山上的洞府。可是,就在他的身体刚刚被那卷轴发出的青光笼罩的瞬间,仰天怒嚎的江鱼已经拔出了鲲鹏一羽剑,随手将那长剑朝他砸了过来。怒极攻心,平日里也没练过飞刀啊、暗器手法的江鱼那一剑平平的拍了过去,将青阳公子的右臂自肩膀处砸断,还将他半边肋骨砸碎了七八根。

剧痛直冲脑门,青阳公子体内真元一乱,刚刚被那万里云烟一尘图卷出数百丈,他就凭空落了下来。正好出现在长安城的一个小巷中的青阳公子‘嗷嗷’惨叫着,左手抱着血喷如同小溪的肩膀,顺着小巷一通狂奔,按照记忆中的道路往柴风家跑去。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再次发动逃命法宝的力气,他只求自己的同门能够聪明一点,能够先行跑去柴风家等候自己,然后护送自己离开长安。

“可是,不可能!江鱼那混帐东西被废掉了全部的修为!他怎么可能变得这样厉害?就算是他师祖贤妙那家伙,以他的**玄功的修为,被我驱仙鞭连续攻击数百次,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甚至,我以驱仙鞭全力一击,也许能够直接重创贤妙,他江鱼怎会这样厉害?”青阳公子心乱如麻,他心中一阵阵的后悔:“如果早知道江鱼居然有这样的修为,我,我却是没事招惹他做什么?驱逐他难道是我的本意么?这也是本门那些元老的意思,他们,他们才是想要多得一些那些世家门阀供奉的罪魁祸首哩!这驱仙鞭不也是他们交给我的么?若非如此,我何必招惹他?”

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了,青阳公子已经和江鱼结下了死仇。这一次和上次打伤李天霸、刑天倻完全不同。那一次没有死人,在本门长老们的包庇下,自己轻松的脱身事外。可是这一次,自己打杀了江鱼的徒弟,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快回到自己家的仙府,只要打开了护山大阵,除非自己师门的长辈和自己为难,否则天下无人能够进入他的洞府。蓬莱三仙宗的人对于阵法的研究实在是有限得很,他们不可能破除自己的护山阵法。

‘快快快’,青阳公子不断的在心中催促着自己,要赶快逃去柴府。就算自己的那些同门弟子都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没有返回柴府,自己留给柴玉的那些灵丹也足够让自己恢复一点儿元气,只要能发动‘万里云烟一尘图’,自己就能平安回家。大不了以后做一只缩头乌龟,躲藏在自己洞府中修练,最后飞升去仙界找自己的父母,到时候他还害怕谁呢?

“对,就是这个主意!柴玉那小娘们要带回去,哎呀,那几个偷偷留下来的炉鼎也得带回去!这么多事情,不都是因为她们才招惹出来的么?”一想到柴玉以及自己偷偷摸摸的隐藏下来的天欲宫的女子,想起她们在床榻之上的万种风情,青阳公子就情不自禁的小腹一阵火热。想到旖旎处,青阳公子‘嘿嘿’笑了几声,紧张的朝大街四处看了几眼。“满天神佛保佑,若是今日不死,日后我青阳一定洗心革面,他奶奶的再也不听那群老杂毛的使唤啦。他们最多不过和我爹娘同一个辈份,我干嘛听他们的,替他们出头生事啊?”

突然间,有如惊弓之鸟的青阳公子猛的停下了脚步,凶狠带着点暴虐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路边一个书店门口的那人。他突然长吸一口气,挥动驱仙鞭重重的朝那人当头劈下,他怒吼道:“一不做,二不休,已经结仇啦,干脆就连你都打杀罢?你上次居然敢打伤本公子!去死!”真是神奇,就连发动法宝逃命都没有了一丁点儿力气的青阳公子,此刻居然又一次的爆发,让那驱仙鞭化为一道两丈多长的紫光重重的劈了下去。这声势,甚至比刚才攻击江鱼的时候还要强盛数倍!

玄八龟正趴在一张凉榻上晒太阳。‘暖烘烘’的太阳晒得他很舒服,痒酥酥的背甲终于变得舒服了许多。“诶,人老了,不晒太阳,这壳都发痒哩。唉,昆仑山被禁制了,哪里有这么‘暖和’的太阳?四季入春,别人都喜欢,可是我们玄龟,都喜欢火辣辣的太阳哩,晒起来可舒服。呜,做江鱼的御灵,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嘛!好酒,好茶,好肉,好书,好古董!诶,没看那头麻烦无比的妖凤都变得老实了?”

得意的晃了晃长长的脖子,玄八龟乐道:“如今盘下了这个书店,只要是珍奇的古书,就全部花钱收下来。嗯,每天还能和这么多同道好友谈古论今,实在是爽快至极呀!总之一切花费都从江鱼的库房里支取,他的钱多了去了,我老龟帮他花花,也是应该的嘛。”怪笑了几声,玄八龟扭头看了看正坐在书店里端着茶杯讨论对于某句圣人之言见解的名士们,心头就更加高兴了。

“娘娘他们的神算,果然是神通无边。在那等情形下,在普天神圣仙佛、魔头妖灵都无技可施的情形下,居然还能求得这一线生机。嗯,天元之力的最好寄生之人,呵呵呵,看来江鱼的确是娘娘神卦中的那一柄钥匙呀。诶,让那帮小道士和其他佛道魔道的人厮杀拼命罢,我们却正好在后方计算得手。若是那上古被封印的存在重返人间,那也一定是我们天庭,不可能是你们呀?嘿嘿,不亏我老龟故意下了重手,把那青阳公子打成重伤。嗯,很多年没有和人动手了,我老龟的雄风依在么?毕竟,我老龟当年可是昆仑行宫的禁卫大统领,行宫书房的副主管呀!”

“说起来,实在是无趣得很,如今人间,地仙、地魔加起来能有一百人么?实在是萧条呀,真是萧条得厉害。”玄八龟有点幽怨的叹息了一声,‘嘻嘻’的贼笑了几声:“想当年天地没有分开,神人可以随意下界的时候,这洪荒大陆上,上古金仙满街走,大罗金仙用耙搂,天仙地仙不如狗。啧啧,那等盛况啊,如今呢?哼哼,不到一百人的地仙、地魔,实在是,萧条了。”

叹息了几声,玄八龟摸了摸自己放在手边的一卷极其古老的羊皮书籍,呵呵乐道:“想不到,那西方蛮夷之人,却也有点可堪称道的东西。嗯。。。这一卷书本,也有千年开外的历史了罢?等以后有空了,老龟我一定要向娘娘告假,去西方蛮夷之地看看热闹。他们那边,也有神?也有仙么?当初天元封印一切非人存在,应该连他们那边也遭受了鱼池之灾罢?”

正想到得意处,玄八龟突然听到头顶恶风响处,一道极强的力量直轰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手臂几乎是类似于空间瞬移一样抓着那羊皮卷轴猛的迎上了那一道恶风。紫色的光影炸开,玄八龟身下的凉榻粉碎,他手上的羊皮卷轴同样粉碎,上半身的衣衫粉碎,露出了他干瘪瘪的身体,露出了他上身那两排清晰可见的很可怜的排骨以及挺大的一个大肚皮。

“老龟我这件衣服穿了才五六万年啊?这缝缝补补的还能再穿十几万年的衣服啊?”玄八龟有点哀伤的看着一片片蝴蝶一样的布片飞散,然后,手掌中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极其缓慢的扭头朝那空荡荡的手望了过去:“刚刚解读了不到三成的古籍啊,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本西方蛮夷之人记载他们神人传说的典籍啊!居然,居然没了?”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玄八龟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珠‘唰’的一声变成了赤红色,瞪得足足有黄豆大小。他‘嗷’的一声尖叫,猛的从地上蹦弹了起来,恶狠狠的看向了满脸铁青惨绿的青阳公子。青阳公子呆住了,超出他平日水准起码两倍的发挥,驱仙鞭的威力起码已经发挥除了三成,就算是普通地仙都要受到重创的沉重打击,实打实的轰在了玄八龟的手臂上,他居然皮肤红都没有红一点?他的脸色从铁青变成惨绿,等他看到玄八龟那赤红色杀气腾腾好似要吃人的可怕眼神,他本能的、下意识的,顺手又是一鞭朝玄八龟抽了下去。

“哇哇哇!气煞我也!”玄八龟怒了,他真的怒了。一道禁制覆盖了方圆数十丈的空间,遮盖了所有凡人的感知,玄八龟左手拔出了他一只金锤,右手则是在阴沉的狞笑声中,缓缓的抽出一根形状色泽都无比古怪的长鞭!那鞭,通体大略成方形,好似宝塔一样上下有二十四节,每一节上都有数道古怪的蝌蚪金字扭曲闪动,每一个金字上都有很晦涩的法力波动传来,好似极强却又好似极弱,根本无法分辩其强弱到底如何。鞭体通体成暗淡的金色,有一道不是很明亮的光芒覆盖鞭体,长鞭的手柄上,雕刻了三个古神文,青阳公子却正好认得那字。

“哈,打神鞭?”青阳公子狂笑起来:“你抽出一根破烂木头就叫做打神鞭么?”

玄八龟冷笑着随手将那长鞭一挥,驱仙鞭就好似浪头上的泡沫一样粉碎。那长鞭依然是那样死气沉沉的没有丝毫异样,根本就没有寻常法宝的那冲天的光焰或者说强大的能量波动。它很低调,无比的低调,好似就是一根破木头,却如此轻松的将一气仙宗耗费千年才辛苦打造的绝顶法宝驱仙鞭给一击击溃。青阳公子甚至有一种错觉,驱仙鞭不是被那长鞭击碎的,而是因为驱仙鞭对那长鞭的‘冒犯’,从而驱使驱仙鞭自己解体的。没错,驱仙鞭是自己解体而亡,根本不是被击碎的,因为青阳公子没有受到一点儿反震力量。

‘噗哧’,好似铁锤砸烂了鸡蛋,身材矮小的玄八龟左手金锤狠狠的朝青阳公子一挥,青阳公子的某个要害所在,再次被那金锤砸成了一团肉酱。玄八龟呆了一下,看着突然用左手捂住下身的青阳公子,血红色的眼珠渐渐的恢复了清明。他无奈的摊开双手,苦笑道:“呃,这不能怪我老龟,你长得太高了,老龟只能选最顺手的地方砸不是?”

青阳公子惨嚎了几声,抱着下身,好似一条被狗熊**的野狗一样尖叫着冲了出去。玄八龟刚才随手布下的禁制没有阻拦他,而是放任他离开。玄八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声道:“哎哟?这样说起来,这小娃娃会拼命向我报复了?那就是报复江鱼了?嗯,也许,这样正好。乱了,那东西才会出来啊。天地不乱,它又怎会出世呢?”玄八龟摇摇头,拍拍屁股走进了书店,没人察觉他已经和人来了一场生死较量。

江府门口,江鱼呆呆的看着江风被打杀后残留的那一团白色的光球。他缓缓的伸出手去,缓缓的握住了那白色光球。那光球看起来极其脆弱,外壳却坚韧异常。江鱼的手指头一接触那光球,就察觉到了古怪之处,他下意识的重重的几乎是全力握了一下那光球。‘嗡’,隐隐的反震力量传来,江鱼的手指一阵剧痛。他呆了一下,正要顺手将那光球丢出去,那光球却是在江鱼手上碰了碰,突然化为一蓬细碎的光丝,缓缓的渗入了江鱼的身体。

‘唰’,好似醍醐灌顶,江鱼只觉从那手臂上传来一阵清凉透心的气流,身体舒服得差点呻吟起来。无数的光丝瞬间涌入了江鱼身体,江鱼就再也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可是江鱼的身体机能,却毫无疑问的提升了一个大的台阶。他甚至,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体凭空的增加了一个境界的修为――境界没有变化,而修为却变化了。而江鱼如今已经是金身中期的实力,凭空增加了一个境界的修为,也就是说,他到达了金身巅峰的力量?怎么可能?

而且,江风魂魄被打散后的异相,也让江鱼心里大为诧异。从来没有亲手戮灭过他人的魂魄,但是江鱼清楚,从来没听说有人的魂魄能够强悍到这种地步,被驱仙鞭一击没有完全消散,残留下一点儿东西,还能抵挡自己的全力一抓。

可是,不管事情是如何的匪夷所思,江鱼现在都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他只知道,唯一适合继承望月宗道统的江风被杀死,甚是是魂飞魄散的那种死法。想想无凡耗费了数百年时间才找到一个江鱼,江鱼绝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好到会再碰上一个江风。是可忍,江鱼却怎能忍?这就等同于一气仙宗、蓬莱三仙宗的掌门大弟子被人杀死了呀?或者说,等同于某个世家门阀的长房长孙被人干掉了,而那长房还就这么一棵独苗!

杀气杀意好似大洋中的飓风浪涛从江鱼身上翻滚开来。气急攻心的他身体微微的哆嗦着,双拳握得如此紧,指缝中几乎能滴出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极其低沉的念叨道:“青阳公子!我们不死不休!来人啊~~~都给老子滚出来!”

龙赤火、五毒连同一批捕风营的暴徒应声而出,乖乖的站在了江鱼身前。江鱼沉声喝道:“发动人手,给我打、砸、抢,长安城方圆五百里内,柴家的一切生意店铺给我彻底摧毁。只要有机会,给我刺杀柴家的一切成员!你们随我去柴府,青阳公子若没有逃出长安,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那里。天倻,你去警告袁天罡和李淳风,不许他们出头管闲事,否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面色焦急的贤妙真人领了十几个道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贤妙真人惊呼道:“怎么回事?一清师祖不是叫青阳来这里负荆请罪么?怎,怎会如此?”贤妙真人心头大急,拖延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一清仙人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住了所有的道盟成员,在没有一个一气仙宗的长老愿意出面说情的情况下,青阳公子是被一清仙人勒令来此负荆请罪的。原本以为青阳公子负荆请罪,给江鱼足够的面子后,再过几天,用灵丹恢复江鱼的一身修为,再让江鱼重归道门,这是多么圆满的事情。

可是,贤妙真人他们在终南山上就感受到了强大的法力爆发,尤其江鱼那一声怒吼震碎了长安城上空遮挡了太阳光线中过于毒辣能量的气层,更是吓得终南山上的一干道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贤妙真人匆匆的带人赶来,却已经迟了。江风被打得魂飞魄散,这血仇,已经结下了。怒气攻心的江鱼,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委曲求全,他就要在天下修道人面前露出他狰狞的爪牙!

“嘻嘻!”那浓厚的淡金色杀气中,面目模糊的江鱼突然轻声笑起来:“贤妙真人何必担忧?这事情,和你蓬莱三仙宗也没什么关系。唔,请转告青阳道友,我望月一门,和他不死不休!谁敢包庇他,就是我望月一宗的生死仇敌!”

“嗯?望月宗?”贤妙真人呆了呆,突然间瞳孔猛的一缩,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惊呼道:“你说什么?望月宗?你,你,江鱼,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望月宗的门人?你,你,你如今修炼的,可是望月宗传说中的‘射日巫神诀’?”

“是啊,本门的锻体心法,‘射日巫神诀’,呵呵呵呵,多少年没有人提起了呢?”江鱼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这,不能怪我啊,道门将我驱逐出来,却有望月宗的长老找上了我,收我为徒!并且以他全身的修为助我神功大成!呵呵呵呵,所以,贤妙道友,我江鱼如今是望月宗的当代宗主江鱼,不再是你蓬莱三仙宗的江鱼!”

他冷漠的说道:“以前承你们的情,得了你们的传承。可是我给你们蓬莱三岛的好处,也足够抵消那点情谊了罢?”无论如何,江鱼要先把道理占住,若是他公然的宣扬自己就是混进道门想要捞点好处的,那岂不是自己找事么?不过,既然已经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在乎这些了。大不了,大不了他江鱼豁出去,真的和罗天杀他们勾搭去,看道门的人能拿他如何?

江鱼被驱逐之后,居然被望月宗的长老收入门下?贤妙真人极度狐疑的看着江鱼,望月宗的门人已经有数千年不在修道界行走了,可是修道界还记得望月宗的某些不好习性――比如说,总有几个望月宗的异类喜欢混入其他门户之类。相反,无凡最为担心的,因为望月宗的功法特性,导致天下修道士的敌视,反而已经被修道界的人给淡忘了。

看到贤妙真人那愣呆呆的样子,江鱼心头一阵的快意――妈的,我就是偷学了你们的**玄功,你咬我啊?我给的报酬,已经足够了罢?――冷笑一声,江鱼厉声道:“来人,去柴府!”

贤妙真人一声厉喝:“且慢,江鱼,你不要胡来!”他双手十指成龙爪形,猛的抓向了江鱼的肩膀:“你先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成为望月宗的门人!你,你可有将我道门的**玄功给传播出去?”‘嗤嗤’声中,贤妙真人体内真元涌出,在他身上组成了一套金色的战甲,他十指已经死死的扣住了江鱼的琵琶骨,十道极强的力道直透内腑。

一声冷笑,江鱼冷声道:“贤妙道友,你可不要冤枉我。在离开道门时,我的修为如何你也清楚,那时我的修为可远不如你!”‘砰’,江鱼还没有调动真元,只是将肌肉一缩一弹,一股可怕的力道反震开去,贤妙真人十指骨折,身上金色甲胄‘啪啪啪啪’的连声炸裂。江鱼冷笑着回头,朝贤妙真人点头阴笑道:“道友以为,我如今的修为比起道友,又如何?”

贤妙真人眼珠瞪得老大,他惊呼道:“你,你如今的修为,比起当日我查视的时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江鱼的修为全面盖过了自己,贤妙真人立刻相信了某位望月宗的长老牺牲了自己全部修为注入给了他的神话。他点头道:“好,江。。。道友。。。果然是。。。造化非凡。可是,青阳乃是我道门同门,万万不能让你去。。。”

江鱼厉声道:“如此说来,他将我那新收的徒儿,未来的望月宗宗主打得魂飞魄散,就是应该的么?”

一声脆响,木弓自江鱼体内飞出,散发出强烈得让人无法正视的光芒。庞大的,木弓自带的气息从木弓上一**的涌出来,逼得贤妙真人以及他身后十几个道人连连倒退,根本无力反抗这木弓的力量。贤妙真人惊呼起来:“老天,这是上古大神羿的佩弓!这,这,这。。。”

冷冷的看着贤妙真人,江鱼冷笑道:“他是我们望月宗的开山祖师,道友不会不知罢?谁敢阻拦我去杀青阳公子,谁敢包庇青阳公子,不要怪我江鱼不客气!你去问问天下修道人,谁敢让我用我望月宗的祖师佩弓射一箭,那人就有那资格去包庇他。”

贤妙真人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呆呆的看着那张释放出无穷威势的木弓,仰天长叹道:“老天,这种东西,怎能流传下来?天下,天下谁能当它一击?”面色惨变的他只是摇头,血淋淋的双手都懒得耗费力气去治疗一下,带了一干同门,转身就走。他也明白,现在纠缠其他的小枝节没有任何意义,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青阳公子杀了江鱼的徒弟,未来的望月宗宗主。

而青阳公子,也不能死!他的父母都是地仙不提,都是一气仙宗的长老也不说,如今的一气仙宗的掌门,是青阳公子父亲的亲亲师侄,他们同属一气仙宗门内的‘五行阵道’一脉,若江鱼杀了青阳公子,则望月宗和一气仙宗立成死敌。

天知道数千年没有在修道界露面的望月宗如今有多少力量?

别的不要说,只要有一百名虚期的望月宗箭手,就足以威胁道门九成的修道士――他们的肉身,根本无法抵挡那来无影去无踪的箭气。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贤妙真人的心脏都在抽搐,望月宗,怎么会是望月宗?这足以改变如今道门、魔门的平衡,足以改变双方的实力对比!他带了一干同门,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架起祥云贴着地面直奔终南山。一清仙人正在终南山坐镇,若是还有谁能抵挡江鱼,那非他莫属。

一声巨响,柴风家的大门被一道罡风震成粉碎,十几个家丁护卫惨嚎着捕风营的暴徒打倒在地,狠狠的践踏在了脚下。

江鱼阴恻恻的声音传遍了偌大的柴府:“青阳道友,还请出来一见。我也负荆请罪来啦!”

‘轰’,柴府的大堂连同两侧的偏厅、花厅同时倒塌,砖块甚至飞到了院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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