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小女孩秦清月逐渐放下警惕心,在宰相府安稳成长,凭借其无与伦比的的人形天道资质,将秦无德妻子给她的天衍法异火篇,篡改成更适合她修行的雷霆篇。
秦无德妻子十分关心她的心理状况,每每修行之余,都会与她交心聊天,教导她在人类世界生存的各种道理。
那会儿小小的一个御姐,对待世事的观念简直比白纸还要纯洁,将秦无德夫妇的一系列真挚好意承受下来,内心已然将二人视为自己真正的爹娘。
“清儿,宫里的御医今天过来诊脉了,说我怀的是男孩,等他生下来就是你的弟弟了!”某日,美贵妇欣喜笑着说。
“弟弟?什么是弟弟?”
小小的御姐不太理解这个名词,在她与生俱来的冥冥预感当中,并没有关于“弟弟”二字的解释。
“弟弟就是年纪比你小的男孩子。”
美贵妇耐心十足向御姐解释,犹如教导她在人类世界生存的各种道理那般耐心。
“你和娘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弟弟,将来会是世界上关系最亲密的两人,你能力强的话就保护弟弟,弟弟能力强的话,就由弟弟来保护……呃。”
美贵妇话音一顿,忽然想起面前小小的养女是人形天道。
自己的儿子,将来怎么可能比清月还强呢?
美贵妇有点尴尬,讪讪着改口:“总之,你将来一定要和弟弟好好相处,相亲相爱啦。”
“相亲相爱?”
御姐若有所思,恍然大悟道:“我和弟弟将来是要像你和爹那样,结为夫妇相亲相爱么?”
“呃……不是的!”
美贵妇连忙反驳,纠正御姐错误的认知观念:“你和弟弟不能结成夫妇……呃,清月是捡来的,没有血缘关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等等,我把自己饶的也有点搞不懂了,等晚上回来一起问问你爹吧。”
那晚,秦无德并未回府。
夏乾坤当天病重不治,驾崩而去,朝野上下举国同悲。
可还没悲多久,天下便四处大乱。
大量地方宗门是被夏乾坤打服称臣的,随着夏乾坤驾崩,那些只畏惧开国之君的宗门掌教,纷纷表示不服秦无德拥立的新皇帝夏玥,强行要割地自立。
有从夏乾坤创业之初就追随他的开国大将,怒斥秦无德篡改先皇遗诏,私自拥立皇帝,要率领边疆大军入奉扫除奸佞。
有同朝大臣提议废黜幼帝,另立贤明之人执掌天下。
有占据北境一境之地的前朝大军,得知夏朝内部瓦解摇摇欲坠,连夜起兵磨砺锋芒。
……
在御姐的记忆中,那段时间,偌大一座大夏皇朝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好似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但爹终究是撑住了。
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爹说他是天下第二厉害的修士,他没有骗人,硬是以一己之力,把即将崩裂的天下强行拼凑在一起。
但代价是他整日整夜奔波在外,往往数十天都回不了宰相府一次。
御姐和美贵妇想问他的问题,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
以致于御姐在每个入睡前的夜晚,总是凤眸炯炯发亮盯着美贵妇隆起来的肚子,自己在内心一遍遍默念:
“弟弟,一定要和弟弟相亲相爱,将来长大了就嫁给弟弟,像爹娘那样的相爱相爱……”
持续到弟弟降生的那天,爹还是没能回来。
宰相府却闯进一伙身份不明的刺客。
爹做的事情,注定了他会树立下无数仇人,因此追究那伙刺客的身份没有意义。
总之在那次袭杀中,美贵妇难产而死。
生平第一次跟人拼杀过后,小小的御姐浑身染血,瘫坐在一众横七竖八的尸体当中,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男婴。
御姐也被吓坏了,跟着男婴一起哇哇大哭,两人一个比一个哭的响亮,边哭边安慰男婴:
“弟弟不要哭!呜呜呜!姐姐保护你!呜呜呜!姐姐跟你相亲相爱!呜呜呜!”
……
妻子下葬的那日,秦无德仿佛瞬间苍老二十岁,一夜白头。
自那之后的秦无德,不仅变老了,也彻底变的心狠手辣了。
有同朝大臣提议废黜幼帝?杀!
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杀到朝堂上再没有除自己以外的声音!
有开国大将要率军入奉铲除自己?杀!
我亲自出征去杀!杀他个白骨累累尸堆如山!!
有地方宗门要强行割地自立?杀!
正好刚杀完开国大将!全部杀死你们!!!
有北境大军蠢蠢欲动?
秦无德一记眼神扫去北境,当时还未将空间篇参悟透彻的白美羽,登时被他杀红眼的势头震慑的偃旗息鼓。
……
虽然爹是力挽狂澜,挽救大夏于将倾了,可他不回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多。
刚出世的秦洛,御姐不肯把他交给府里的侍女照顾,像呵护宝贝一样整日整夜将弟弟抱在怀里,走到哪里抱到哪里。
吃饭的时候抱着弟弟。
修炼的时候抱着弟弟。
睡觉的时候抱着弟弟。
不知有多少个深夜,弟弟哭闹不止,小小的御姐就在床榻上抱着他一直亲,一边亲一边温柔的哄:
“弟弟乖,弟弟不要哭。”
“虽然娘和爹都不在,但姐姐会永远陪着你。”
“有姐姐在,谁也不能欺负你,姐姐比你强,能一直一直保护你。”
“姐姐最爱你了,等弟弟长大后,也要和姐姐相亲相爱,我们是世上最亲密的人。”
……
……
春光弥漫的厢房中。
“弟弟乖……好弟弟,姐姐永远陪着你……”
往事如风,将御姐酥美腰肢吹拂的像柳枝一样自行摇曳。
一双充满水色的高贵凤眸,迷离中透露着恍惚,仿佛望见当年抱着男婴哄弟弟的自己,小嘴无意识喃喃失声,双手扶着秦洛肩膀自言自语。
“好弟弟……相亲相爱,姐姐最爱弟弟了……”
轰隆!!!
这两句始料未及的呢喃失声,仿佛晴天霹雳般在秦洛脑子炸开!
瞬间就把他炸的外焦里嫩,头皮前所未有的剧烈酸麻,鸡皮疙瘩暴起一身,心中掀起滔天骇浪!
我特么是产生幻听了吗?!
秦清月她居然——
秦洛难以置信看着御姐自行扭动的纤腰,以及她那张神美的能颠倒众生的容颜!整个人像完全傻掉一样!
“一直一直爱你,最爱你了呀……”
……
……
荒谷中。
霓漫天脸上针对于魂阴阳的冷冽敌意,已是达到毫不收敛的程度:
“魂掌教,你是觉得我们三个人很像傻子么?”
“以为就凭你一句自以为是有把握的话,我们三人就会跟着你去奉天城送死?”
能当上碧水宗掌教,霓漫天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白莲花,别说她和魂阴阳在半个月前素不相识,就算魂阴阳是她生命中最亲密的人,她也绝不可能因为对方毫无根据的一句话,就被空手套白狼,豁出身家性命跟他冒险。
“阿弥陀佛。”
渡厄唱诵一句佛号,倒是没像霓漫天那样冷嘲否定魂阴阳,而是真诚问道:“魂施主倘若真有同时对付秦清月以及秦无德的底牌,不如现在就给我们看看你的手段,若是能让我们信服,我们自会与你同进同退。”
说出这句话,渡厄心里其实抱有一线希冀。
渡厄希望魂阴阳真的留有一招堪称大恐怖级别的杀手锏,他寿元濒临大限别无选择,不像别的掌教可以远遁天涯,苟延残喘。
魂阴阳收回仰望星空的目光,那双只有他能看到的冥冥中无限威严、无限庞大的天道眼眸,消失在他视野中。
朝旁边的李念川看去一眼。
李念川似乎领会到他的意思,微微一笑,代为回答:“渡厄掌教放心,霓掌教也别急,魂掌教的底牌手段,当然会逐一展现给你们看。”
“魂掌教众多底牌里的一张,便是当朝国师,一直在奉天城皇宫深居简出的萧媚樱。”
“萧媚樱?”
霓漫天和渡厄闻言,脸上相继浮现狐疑。
“听你的意思,难道萧媚樱还会倒戈反水,帮助我们对付秦无德不成?”
“不错。”李念川颔首肯定。
“荒谬!萧媚樱虽然以前是落霞谷弟子,但自从十九年前嫁给田一庚后,她就彻底与朝廷站在同一个阵营!你凭什么让她倒戈反水!”
萧媚樱毕竟是当朝国师,尽管平时与世无争极为低调,可她那样名声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想让各大宗门掌教不去了解她过往的经历都难。
而正是因为很了解萧媚樱过往的经历,霓漫天这会儿才会反驳的如此激烈,认定对方绝无叛变朝廷的可能。
“就凭我这张脸。”
李念川以实际行动回答霓漫天的质疑,撕开脸上遮掩的面纱。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十八年起,一次镇压由道宗大长老发动的内乱叛变过后,李念川脸上就长久蒙上一层面纱。
他对此给外界的说法是,在那次镇压道宗大长老的拼斗中,他中了大长老施加于他的奇毒,大半张脸永久腐烂,因此不得不终日蒙面示人。
然而,随着李念川此刻将面纱扯下,他脸上哪里有一处腐烂的血肉?
一张苍老而又略显阴柔的脸庞,同时倒映在霓漫天和渡厄缩成针尖大小的瞳孔中!
这张脸两人并不陌生!
倘若其他九位战死的宗门掌教在这里,他们也一定不会陌生!
没有掌教会忘记这张脸,二十多年前,正是这张脸追随在夏乾坤左右,率领大军四处南征北战,立下不世奇功,翻手间就将各大宗门镇压的服服帖帖!
他不是道宗掌教李念川!而是——
“田一庚?!”
霓漫天此刻的表情,比先前得知秦清月是长生篇的功法原本更要不可思议,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
“田一庚早就在十八年前,跟夏乾坤一起先后逝世了!你怎么可能会是田一庚?!”
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一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突然改名换姓出现在面前更让人震撼的了。
至于渡厄,则是苍老浑浊的眼眸再度爆起精光。
他们在场的四人,修为全是世间最极致的渡劫期,渡厄佛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李念川没有威装易容的痕迹,他是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田一庚!
一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都可以复活过来的话,那自己濒临大限的寿元问题,岂不是也能轻松解决了??
“现在,关于媚樱是我们底牌之一的这件事,霓掌教还有异议么?”
恢复为真实身份的道宗掌教田一庚,没有正面回答霓漫天的不可思议,偏向阴柔的脸庞掀起莫名笑意,反问她道。
霓漫天彻底问懵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你都是死而复生的田一庚了……我还能有什么异议?!
萧媚樱过往的经历,曾差点掀起青云宗与落霞谷的大战,由此产生的风波,当时一度在江湖中闹的沸沸扬扬,各大宗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年若不是田一庚以国师的身份,亲自出面为萧媚樱作保,她早就穷途末路死在青云宗掌教的手下了。
后来因祸得福,被田一庚带去奉天城结为夫妇,两人还生育了一个女孩,直至田一庚病逝之后,萧媚樱继任了他的国师之位,一直守寡到如今。
“我对媚樱恩重如山,媚樱也对我忠贞不渝,只需我的一句话,媚樱必会全力协助我们诛杀秦无德!”
田一庚自信十足阐述道。
“我曾将天衍法肉身篇传授给媚樱,而媚樱天生灵体资质绝佳,这么多年过去,她必是早已修炼到肉身成圣的地步,单打独斗的话,无论是秦无德还是秦清月,她都可以牵制住一个。”
霓漫天欲言又止,她此刻反而对萧媚樱不关心了,最在意的问题变成田一庚为什么可以死而复生,正欲询问——
“既然李施主的真身是田施主的话,那么这位魂施主,想必其真实身份也不是魂宗掌教了。”
渡厄冷不丁开口道,目光径直落到魂阴阳身上。
霓漫天一怔,被渡厄这句话所提醒,瞬间联想到一个更加令她不可思议的猜测!
(本章完)